說著,他已經掏出手機去掃碼買次數了。
尤雪珍沒能攔住他,只好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她記得網上有人傳授過抓娃娃的訣竅,要在按下去前先甩甩爪子增加它的緊度。
她把爪子搖成花手,孟仕龍走到機器另一側提醒她距離目標的方位差多少,當他說可以的時候,她按下鍵。機器手哐哐降落,精準夾住了娃娃。
爪子緩緩上升,她立刻不敢動了,生怕呼吸都會驚動機器爪子導致娃娃脫落。
啪,娃娃在就差一點點的地方掉下來。
尤雪珍撇撇嘴“我就說嗎,果然抓不上來的”
“我來試試。”
尤雪珍期待地讓出位置,看他的架勢感覺很會抓的樣子。
孟仕龍挽起袖子,左看右看確認位置,接著也開始學她晃爪子,一頓操作猛于虎,晃著晃著,啪嘰一下按到向下鍵,爪子樂顛顛地朝著一堆空氣進發。
尤雪珍沉默,孟仕龍也沉默。
如此反復了十來次,兩個人都使出渾身解數交替著抓,還是什么都沒抓上來。
尤雪珍最后捶了機器兩下,把問題都甩給它“坑蒙拐騙的家伙,能抓到才有鬼咧”
她不是瞎得出這個結論,受這個機器之苦的還有隔壁一對小情侶,在尤雪珍他們來之前就在那里抓,女生都等得有點不耐煩了,男生滿臉不服氣說就差一點點,我一定抓上來給你。
尤雪珍有點受不了這種賭徒心態,當一件好玩的事情變成必須要有結果的執念的時候,就失去原本的意義了。
她和孟仕龍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里讀到了“走吧”的訊號。
兩人痛快地扔下娃娃機,懷抱著他們給對方送的花輕松地離開了這里,去往下一站。
尤雪珍還是保持了神秘,沒有告訴孟仕龍目的地是哪里,只告訴他要坐公交車過去,比較遠,大概要坐一個小時。
幸運的是公交車最后排有兩個位置,他們不必站一小時過去。
兩人一入座,孟仕龍就掏出他的有線耳機遞過來一只,問她聽嗎。
尤雪珍點頭,被他塞上有線耳機的瞬間,好像時光倒流,她回到了初高中時代的校車上,塞著有線耳機聽歌的那些日子。
線連接著他們的耳朵,如果戀人之間也存在著臍帶,大概就是這根薄薄的電線吧。
尤雪珍亂七八糟地聯想著,將腦袋枕在孟仕龍的肩頭,親近的距離讓相連的耳機不容易脫落,另一只空耳朵接受著孟仕龍的聲音,聽他溫柔地問她想聽什么歌。
她想了想,說給我放一首你歌單里的粵語老歌吧。
他低下頭操作,不一會兒尤雪珍的耳朵里傳來了悠悠的前奏。
「平凡亦可平淡亦可自有天地但求日出
清早到后能望見你那已經很好過
」
唱聲很緩慢,旋律和下午四點裹著太陽的春風一樣柔和。公交車時停時開,窗邊流過形形色色的車流和人群,他們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瞇眼坐在這個午后。
歌曲快結束的時候,她舒服地快睡過去,模模糊糊地問孟仕龍,這首歌名字叫什么啊。
他的手指拂過她耳廓的頭發,回答她說“每天愛你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