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然習以為常照顧著丹毒童子,例如走在街邊時掏出銅板買上兩串糖葫蘆,一串塞在丹毒童子的手里,一串自己吃了,最開始的目的是想看看這魔頭手拿糖葫蘆的樣子,反正掏的銅板是從他的包里摸出來的,結果程寶舟卻發現他皺眉看著糖葫蘆,卻慢吞吞一個一個啃掉了。
小口小口吃著,很是可愛的模樣。
乃至于街上賣糖人的阿姐都笑瞇瞇夸句好俊的娃娃,送給了丹毒童子一個小糖人。
這個小糖人,似乎是照著赤鳳將軍捏的,雖然一處相似的地方都沒有,但當丹毒童子聽到老板介紹該糖人身份時,原本不打算吃的他立刻狠狠咬碎了糖人的腦袋,便聽得阿姐夸道“真不錯,小娃娃咬得很有氣勢,要多吃一些才能長得高高壯壯,若是運氣好以后能成為修士,說不定還能加入赤鳳將軍的玄甲軍陣呢,這往后可是吃穿不愁,十里八鄉的都贊嘆,是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兒。”
丹毒童子翻了個白眼,只覺得此地赤鳳將軍濃度過高,拉著還準備繼續和阿姐嘮嗑的程寶舟走了。
像這樣的事兒還發生過很多起,只不過提及的榜樣有時是赤鳳將軍,有時又是其他人,這或許是百姓們的美好心愿,總認為每一個孩子都擁有著光明的未來,即便孩子長大之后大多數都只是尋常庸人,但他們同樣會支起小攤、扛起鋤頭,在坊間叫賣、于農地耕耘,送給路過的孩子一個糖人、遞給走過的姑娘一個又大又甜的桃子。
無論是光宗耀祖、名號響亮,還是辛勤耕耘、販賣坊間,至少意味著孩子平安的長大,而人民的一代代心愿也會因此傳承不斷。
程寶舟不知道丹毒童子是什么想法,但她覺得非常的稀罕,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生活顛沛流離,總是陷于各種各樣艱難的境地,也有日子好過的時候,但這種好似乎總是附加著條件。
原來即便是同一個地方,同樣身在蒼州,也有沒有被災害波及的土地,這里的百姓依然安居樂業,雖然偶爾會抱怨朝廷頒布的政策、為家里的柴米油鹽操勞,但總體來說,他們過著平靜安穩的生活。
有時在路上他們也會遇見歹人,甚至連程寶舟都沒發現對方懷揣著惡意,然而丹毒童子卻格外眼尖,每每這時總會故意先看著程寶舟上套,待她馬上要吃虧時,才不緊不慢提醒她。
到底是比程寶舟多了不少混跡江湖的經驗,教會了她許多生活的技巧。
直到某一日,他們路過了一個不大的鎮子,那天丹毒童子的身體情況難得好了一些,并沒有讓她抱著,而是牽著她的手自己走著路。
剛好這鎮子有家豆腐店做的豆花特別好吃,是附近出了名的,程寶舟便帶著丹毒童子過去,問他要吃什么口味,他猶豫了一下說要吃甜豆花。
堅定的咸豆花黨程寶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難以接受“你為什么不吃點好的”
豆腐店的阿叔也不生氣,笑呵呵道“小姑娘,我們這邊不管什么口味的豆花都好吃的,你和你阿弟且坐著,點上一碗咸的一碗甜的,到時候舀一口對方的豆花嘗嘗不同的味兒,說不定還能發現新的喜好。”
顯然這位阿叔是一位博愛黨,否則也不會毅然決然在同一家店賣不同口味的豆花。
很快豆花端上來了,程寶舟和丹毒童子坐在路邊小板凳上,看見他只埋頭小口吃著自己的甜豆花,她便舀了一勺咸豆花強硬塞進他的嘴里,丹毒童子鼓起腮幫子不情不愿吃下去,顯然是沒有因此發現咸豆花的樂趣。
不過剛好,程寶舟也沒有發現吃甜豆花的樂趣。
現在正好只有他們兩個吃豆花,阿叔沒了生意就過來和他倆嘮嗑,這個年紀的人,聊著聊著難免會問及來自何方、家中幾口人等等,程寶舟熟練地胡說八道,可當阿叔隨口問道“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呀,程寶釧,聽著家里就有文化人,那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