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被人類稱之為獸。
即便是最高層次的妖,在人類眼中亦是神獸,人為神,妖為獸。
如此定義雖有偏見與歧視存在,但不可否認既然作為歷來傳統地位穩固,便有其緣來由說,神獸乃是人敷以稱謂,天地間有妖自造化而生,無雌雄之分,獨一無二,名曰浮游。
浮游無色無形,終日于虛空中游渡,天性平和不喜與生靈爭斗,只以情、意、念為食,雖有吞天之能卻漫無目的在天穹云間環繞,無論狹小洞窟還是廣袤周天,亦能出入,來而往去,無拘無束。
某日,浮游穿行時無意來到一處夢境,被其中瑰麗色彩所吸引,留念不止,罕見起了停駐之意,便居于此人夢境許久。
那時,貞空的生母還是一天真稚子,無憂無慮跟隨長輩成長,她并非擁有強大部族的修士,不過是身份低微的凡人奴隸,但興許是年紀太小,并沒有太多的活計安排于她,總有閑暇去發現生活中的趣味,在她的眼中整個世界都繽紛而多彩,即便是來自他人的責難也不會讓她覺得痛苦。
周圍人都說,這個孩子天生缺個心眼,是個傻里傻氣的。
女孩就這樣一天天長大,誰也不知道她的夢里裝著一只天地異獸,然而她稀奇古怪的想法卻沒有因此變少,反而越來越多。
她對人說“我總覺得我不該在這里,我應當出生在一個更有趣的世界。”
“你們會夢見一只很大很大、又很小很小,奇怪的生物嗎”
每一天女孩都能誕生豐富的情緒,她的喜便是喜,怒便是怒,哀便是哀,所有的愛與憎都如此的純粹,于浮游來說她是絕無僅有的美味,它遲遲不肯離去,甚至從她的夢中游出,開始試圖更加貼近她,于每個夜晚在她的身上纏繞,甚至鉆進了她的身體,在她的血管中流動,藏在她的舌底打滾。
以現在的角度來看,白帝的生母必然是一個靈性出眾之人,甚至可以說是絕世罕見的悟靈者,她竟然察覺到了浮游的存在,并試圖與它對話,又或者說,她開啟了它的靈識,讓它從渾渾噩噩的懵懂癡態中滋生出了屬于人間的情感,學會了凡人的知識,了解凡人的習俗,甚至知道了凡人的生老病死。
而在外人眼里,這只是一個瘋瘋癲癲成天對著空氣說話的女人,不過因她容顏美貌,所以主人家的一位年輕子嗣看中了她,將她帶回家成為妻子,那時風俗較為野性,并沒有一夫一妻的說法,或者說現在的上界也沒有明確標準,想要幾個伴侶都是大家的自由。
雖然女人仍舊瘋瘋癲癲,時常說一些讓她丈夫不理解的話,但她的丈夫還是很喜歡她,哪怕她有時會跑到外面,他也只會不緊不慢又把她抓回來,偶爾他也會打罵她,但女人并不會因此記恨,所以即便后來男人成為修士,也一直將她帶在身邊。
男人問她想不想修行,如果成為了修士就能夠長生,往后也會清心寡欲,不再為世間俗事而動搖。
“興許那個時候你就能沉穩一些,不像現在這樣瘋
瘋癲癲,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猶如癡兒稚子還會光著腳在地上亂跑。”
聽了這話后,女人卻沒有答應他,男人也沒有強求,因為那時的女人又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