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決賽了。
站在場上的那一刻,程寶舟清楚明白了一件事,修士之間的比斗從來都不是什么友誼第一的競技運動。
即便她與陽起元都心知肚明,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有無數修士正在關注最終的勝利,甚至開局押賭魁首是誰,然而現實就是
沒有人會在現場歡呼,也沒有人會在他們使出漂亮的招式時立刻加油,給予正面反饋,那么也意味著,參加天妒英選的修士、尤其是走到這里的修士,真的是為了宗門的榮譽而戰嗎
不,是為了自己的野心,是為了自己的生存,是一如既往寂寞、孤獨,卻又純粹為了自己的修煉。
她能夠清晰看見作為對手的陽起元,他蓬松的黃棕色發辮在尾端微微翹起,一些細碎、卻又格外堅韌的絨毛從發辮的束縛中掙扎而出,仿佛形成了細密的保護層。
這確實是他的武器,在此前他過往的比賽中,程寶舟曾看見他的長發化作比鋼鐵更加堅硬的兇器,在對手驚恐的目光中將他們扎成了刺猬。
而此刻,他咧開嘴,色澤不算艷麗的唇瓣以夸張的弧度張開,裸露出牙齦包裹的白森森牙齒,沒有誰會質疑當他想去撕咬別人皮肉時,牙齒的鋒利程度會弱于野蠻的妖獸。
陽起元很興奮。
他眼中的戰意洶涌勃發著,伴隨著因為呼吸微微起伏的健壯軀體,迸濺出驚人的生命力。
這種強烈的興奮到了極致,已然成為了驚人的戰意,成為了壓倒與他為敵的修士龐大壓力的來源。
但程寶舟面上并不見驚慌,也沒有故作鎮定的堅強,她一如既往,帶著親切的笑,只有懸浮于她的身側吐露劍光的靈劍,暗示著對手她隨時都可以戰斗。
她并不會疏于防范,理論上,當兩位修士同時踏進秘境那一刻,比賽便正式開始,沒有裁判會突然跳出來宣布什么,如果還想著提前敘舊,那么被偷襲暗算時便只能哀悼自己的天真了。
陽起元只能遺憾放棄了上來就給她一記老拳的念頭。
“洗星洞的程寶舟,我看過她此前在天妒英選的所有戰斗,或許在外人看來她很多時候的勝利都顯得出其不意,仿佛只是靈光乍現的一舉,然而”于秘境內圍觀的眾多大能修士中,有一人緩緩開口。
“以吾等的眼光來看,這種出其不意卻是足夠豐富的戰斗經驗累積下,在驚人的悟性支配中,以絕對理性和敏銳覺察出的關鍵。她擅長以最為迅捷的方式結束戰斗,舍棄了這個年紀的修士最喜愛的花里胡哨。從這一點來看,她根本不像個小孩子。”
毫無疑問,這是夸贊,而且是身邊眾多修士都認同的夸贊,故而有不少人都將目光放在了正安靜端坐的周旬身上,連帶著與他只隔了一張桌子,坐在旁邊的元蒄宇仲也被不少人掃了幾眼。
他們兩個能坐在一起,自然是因為程寶舟熱情的介紹,不過在程寶舟離開后,原本都以博識而出名的兩人卻沒有深聊的打算,短暫寒暄兩句之后,便
閉緊了嘴,一個比一個安靜。
作為洗星洞的長老,哪怕周旬并不關注程寶舟以外的洗星洞弟子取得了什么成績,但于情于理,他此時也該回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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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瞥了那說話的家伙一眼,露出了輕慢的笑容,以一種頗為不屑的口吻說道“她不需要你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調評價,年紀重要嗎這只是天才與庸人的區別罷了,不需要多久,說不定你可以直觀感受與她戰斗是什么感覺,不過到那時,你應該沒有時間評價了。”
周旬一張嘴,全場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假如洗星洞的掌門在這兒,估計已經急得抓耳撓腮,大罵你這混賬就是這么經營宗門之間的外交關系的
然而,頗為遺憾的現實是,雖然打扮上接近良家人夫,然而這種賢良的姿態卻只針對于程寶舟,周旬的骨子里還是那個高傲自負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