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家是空洲坐落的修真世家,因為存在特殊,佛鳴寺不便管教,九凌宗也鞭長莫及。
莫清嵐又問“你可有諸家族譜”
林晟下搖頭“沒有。”
莫清嵐頷首,“我知道了。”
他起身,作勢竟是要走,林晟下眼皮一跳,立馬擋住他的路“你去哪兒”
話落,覺知自己反應頗為激烈,林晟下撐起笑容和藹地掩飾道“你這次下山,是想要收拾諸家我早已經看他們不順眼了,不如帶我一個,如何”
他擋著莫清嵐的樣子實在不成體統。分明是雍容華貴的禪宗佛子,如今姿態可謂是四仰八叉,就像個無賴潑皮。
莫清嵐與他對視,直到林晟下的笑容變得堅持不住,視線躲閃后,蚊子般問道“你好不容易下來一趟,這么著急走,不住一段時間嗎”
莫清嵐有所預料,靜道“祖師給你布置了多少課業”
一聽這話,林晟下完全泄氣了。
他攤牌慘聲道“你說你要來,我一整天的課業都沒做,你說你該不該陪我度過這一劫”
無人知曉,在外界看來沉穩鮮亮的禪宗佛子,實際,是個極怕應付師祖課業的幼稚青年。
林晟下當年游手好閑,是個人間富貴的少爺,忽被禪宗預言是佛神轉世,于是便毫不留情地被帶回了佛鳴寺被按了個佛子的名號。自此之后經文常伴,每日睜眼就有念不完的經,抄不完的書,于是漸漸變成了這幅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死魚模樣。
想到自己空蕩蕩的課業,林晟下越發堅定,拽著莫清嵐衣袖的手更緊。
“不說明天,就今天晚上,你在外面也不方便,不若住一晚再說”
莫清嵐與他僵持半息,無法,只能留了下來。
林晟下得償所愿,十分殷切地一路帶著他們往寺里深處走,一炷香后到了一排整齊干凈的客房跟前。
他想讓莫清嵐當自己的擋箭牌,到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想回去,便與他說“你沒用過靜心咒吧我教你如何佛寺三千經,還有什么需要”
莫清嵐抬手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嗓音清淡“不必。”
“時間不早,你回去吧。”
林晟下“”
林晟下十分失望,賭氣走了。
屋中靜謐,莫清嵐伸手碰上玉碟。白日并未理睬,玉碟中積攢了大量的信息,他選了幾個較為關鍵的回復,隨后將玉碟放回儲物袋中。
而識海進入儲物袋之后,余光掃到什么,他輕輕一頓。
是一只錦盒。
素色的錦盒似乎已經被主人遺忘,安靜地躺在儲物袋一角。
將之取出,莫清嵐打開,便看到其中存放著一只玉制的小像。
紅衣、冰劍,宛若仙神。
注視著它許久,莫清嵐輕笑了一聲,起身撐開屋中的窗戶。
月色無瑕,青年人姿態靜然。
外面的涼風吹拂,隔窗所在,是一條蜿蜒的溪河。
撲通一聲,小像隨聲落入水中,錦盒沾濕,飄浮在溪水中漸漸盤旋,遠離,在視線中慢慢消失。
夜色靜謐,明月高照。
卻在不被發覺之處,緋色的衣袂踩過雜亂的叢木,一道人影出現在隔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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