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靜中,終有人開口“見過諸二長老。”
說話之人是個青衣弟子,他長得劍眉星目,約莫二十多歲,周身靈氣盈溢,修為不斂,約莫為辟谷后期。在現修真的修行階級中,從下至上為練氣、筑基、開光、辟谷、金丹、元嬰和半步飛升。每個階層都又分前、中、后、巔峰四個階段,在進來的一眾弟子中,他的修為為其中翹楚,自然也最有話語權。
“在下為九凌宗秋劍峰弟子,云絮行。”
諸仁臉色一動,神色不明開口“云絮行閣下就是九凌宗弟子那位圣君的記名弟子”
云絮行道“在下師承秋劍峰,只幸的大師兄指點,不敢當記名二字。”
林晟下低低道“你都收弟子了清嵐。”
莫清嵐目光落在云絮行身上,想起了他是誰,“沒有。”
“那孩子只是在他小的時候,秋劍峰長老抱恙,我曾教過他幾年。”
不過前世之中,這孩子似乎到最后都并未與他拔刀相向,還幾次三番想與他講理。
思及,莫清嵐唇角輕動,彎唇淡笑。
云絮行向諸仁行了禮,并不與他客套其他,直接切入主題“在下接到宗門委派,說此處司銀融化,恐有祟氣作亂,故與一眾師弟前來探個究竟,還望諸長老行個方便。”
諸仁看起來并不是和顏悅色的脾性。
“云小師兄客氣了。”他冷冷一笑“我諸家一直以來本分,和外界鮮少有接觸,你們貿然前來,空口無憑就端出司銀融化這么一口大鍋,也太過于無禮諸位怕是不知道”
他道“我族是讓你們九凌宗感恩厚待的有恩之族,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戶”
諸家對九凌宗有恩,此事世人皆知,否則也不會讓諸家并無修為高深的先輩發展到現如今禪宗管教不便,九凌宗自己也犯頭疼的境地。
但具體到底是什么恩,除了地位較高的幾人知曉外,至今未曾公布,只知道的是諸家在外行事囂張,在內自管自帳,從來不交稅銀,也不參與其他修真世家的比武論道,孤僻得緊。
氣氛一陣緊峭。
在云絮行旁的人聞言忍不住,開口道,“就算如此,事關司銀,你們也不能私自隱瞞”
諸仁看過去,瞇起眼,危險道“又是你。”
說話的人,自然是最先開始被趕出諸家的那個年輕人。他手里握著一個透明的琉璃珠,在珠子中放著一塊融化了一半的司銀,足以證明這司銀確實遭逢過祟氣。
“諸長老。”云絮行截斷了他的話“是否妄為再論,我既然已接了宗中委托,便要將此事查個究竟。如若諸長老覺得我們不夠格,絮行大可回報宗中,叫我宗大師兄親自下山一趟,又或者請圣尊出山呢”
他言語鋒利,腰側長劍不動而威。
諸仁臉色略微變化,氣勢有所收斂。
“小師兄這是什么話,”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既然是九凌宗的意思,諸某自然配合。只是諸某想知道,讓各位前來我諸家的,是哪位大人”
有小弟子沒有多想便得意道“那自然是”
卻話未說完,就被云絮行伸手攔下。
云絮行淡淡道“事關九凌宗內務,無可奉告。”
諸仁臉上變得有些陰沉。
盯著云絮行,他擺袖,冷哼一聲。“既如此,諸位自便吧。”
云絮行“多謝長老。”
得到他的準許,進到諸家的眾人很快行動起來,各自結隊散了開。諸仁盯著他們,目光猶如毒蛇。
須臾的功夫,大門口只剩下了莫清嵐、林晟下,還有那儀表不凡的少年三人。
林晟下不管怎么想都覺得對付那值得堂堂圣君親自下山的祟物有些危險,多一個人多份保險,于是想了片刻,果斷下決定,熱絡地走上前邀請,面帶笑容道“看來咱們三個結隊頗為合適。”
少年轉眸看向他,目光移去,落在了莫清嵐身上。
林晟下道“小友如何稱呼”
少年開口,聲音低沉“在下蘭淆,見過佛子。”
林晟下一愣,“你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