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不見天日,生死不知。
莫清嵐的呼吸發沉,喉嚨干啞。眼前人又問道“你可愿,帶我出去”
赴極樂,滿足人心最難以得到的奢望。身陷囹圄之人,最為渴望的便是救贖。莫清嵐盯著他許久,忽然笑了,不知在笑些什么,啞聲道“竟故步自封。”
眼前人不解般輕輕偏首。莫清嵐起身,伸手過去,指尖觸碰上沒有絲毫溫度的冰涼。
手指驟然被握緊,一身染血白衣的人仰首看著他,臉上露出笑意。
卻在此時,空間的天邊忽然乍破,幻境的顏色開始迅速褪去。
幻境被外界破了。
白衣人亦有所察覺,抬眸看去。
他的身影開始變得虛幻,勾著唇角,轉首看向莫清嵐,似在凝望。
縹緲的聲音仿若帶著嘆息,漸漸消散。
“”
莫清嵐抬腳過去,周遭的幻境卻驟然消散,失色的白影眨眼間化為白蝶消失。視線聚焦,看清身前并非幻境而是熟悉少年的臉,莫清嵐驟然驚醒。
卻清醒后,他很快發覺了異常。
陰火劍帶著灼熱的燙意,蘭淆的神色蒼白,將劍刃握在手心,而他卻將劍鋒對準了自己。
神思晃動,陰火失去操控立馬化去劍身,急忙向莫清嵐的臉龐貼去,控訴著惶恐與不安。
猩紅的血液順著蘭淆的指尖流淌。
莫清嵐回過神來,轉而扶住眼前之人。
喉結滾動,最終移開視線,從囊中取出療傷的藥品,將蘭淆的手掌攤開,莫清嵐替他上藥包扎。
空氣中一陣沉寂,沒有人率先開口。
無人追問,自然也無人去刻意解釋。
許久,蘭淆忽然握緊了莫清嵐的手。血液滲出,和藥物混成紅色的粉末,莫清嵐一頓,低道“傷。”
少年盯著他。莫清嵐清理了血跡,用白布纏好他的手掌,隨后松開。
走到破碎的佛像前,目光看到上面熟悉的紋路,他道“是和諸家一樣的禁術。”
以噬靈陣吞靈,移靈陣將靈力從媒介上移出,兩者缺一不可,和當年的諸家之為一樣。
當年噬靈陣下在他身上,移靈陣的術法在龐大的靈石上,因為前者比后者更為繁瑣與危險,所以這二者統稱為噬靈術。
蘭淆看著他的背影,許久,才應了一聲,聲音莫名沙啞。
莫清嵐走到方才摘下符箓的梁柱旁,伸手覆上。“能支撐如此龐大的佛像,這里定有極為充盈靈力的媒介。”
昔念花、八頭鯤的妖丹、還有此處的佛圣像。
涉及諸家、令家,和花家。
極為零散的異常與線索,后兩者看似與前世發生的一切沒有關系,卻不論哪里都露出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詭譎,仿佛有一張大網,悄無聲息勾連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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