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城蘗眉首皺起,行伶發覺,趕忙上前,“可是有所不便不瞞溫大人,如今宗中”
“沒有不便。”溫城蘗英眉沉肅,沒有表情道“圣君想去,便去。”
如今的浮世海,可謂狼籍一片。
靠近便有極為濃郁的血腥味與腥臭味撲面而來,足上踏過發黑的血水,行伶眉頭緊皺,立刻看向莫清嵐,便看到一身清冷無暇之人銀白的素靴也已經沾上了讓人難以忍受的污穢。
“師兄”他不由開口,卻話未說完,便發覺足下一股強烈的氣流出現,再眨眼,匯聚成灘的血水就被那股氣流強行分流,露出了尚且干潔的地面,頓時一愣。
下一秒,走在前方的少年便轉首看來,語氣輕淺,“仙君,來。”
莫清嵐一怔,“不必如此。”
“妖獸的血水中或輕或重皆有毒素,此行危機不明,小心為上。”命長蘇輕道。
莫清嵐微微頓首,而走在他們最前方的溫城蘗也看來,目光掃過莫清嵐的鞋履,聲音悶沉道“確實如此,凡人沒有我等半妖獸體體制強悍,最好不要沾上那些血跡。”
莫清嵐挑眉,命長蘇笑了笑,看向行伶他們,“你們也走這兒。”
話落,他將視線轉回去,伸手握上莫清嵐的指尖,輕微用力,便將人引到了干凈的路上。
在他們身后跟著的九凌宗、伏祟堂
弟子皆面面相覷,互相從各自眼中都看出了難以置信的唏噓,而后也聽從命長蘇的意思,一個又一個像鴕鳥般安靜地跟在了他們身后。
不久之后,跨過那經歷過廝殺血腥味濃稠的地方,他們便到了浮世海的海域。
天空昏暗一片,海水都是極為暗沉的黑色,浮世海沒有任何人煙,出現在此處的皆為沒有開化只知廝殺的兇獸,天際龐大壯碩的孤鳥凄厲長鳴,讓人無端心悸,心中膽寒。
莫清嵐目光看向與蒼空融為一色的天際,在海域中央逗留,隨后沉下心神感受姜行淵的氣息。
“堂主在這種地方”行伶不覺打了個寒顫。
須臾之后,莫清嵐睜開眼眸。行伶趕忙上前,小聲問道“師兄可有察覺堂主的氣息”
莫清嵐道“他確實在這兒。”
行伶頓時迷茫,扭頭四看空蕩蕩的一片,“我怎么沒有看到”
莫清嵐道“在水下。”
“”
行伶猛地轉頭看來,瞪大眼珠。
浮世海被列為禁區,便可叫人得知其的兇險之處,這陸地上都是兇猛沒有智力的飛禽走獸,那海中的存在更為古老,誰知道有什么東西
堂主怎么會跑進浮世海中
他難以置信,聲音干道“那我們也要去海中嗎”
莫清嵐臉色亦有幾分沉然。前世的浮世海并不平靜,日月山的入口在此處現世,驚動了這里的無數妖獸,凡人、妖獸皆爭先搶后涌入日月山中,有的尚未站定,便被兇獸咬到開腸破肚,慘不忍睹。
根據前世之變,日月山開的時間還有半年,而此時姜行淵卻氣息微弱,莫名身處于浮世海底,這總讓人嗅到幾分不詳又詭譎的氣息。
莫清嵐心中微沉,在他身畔的命長蘇發覺,低聲道“仙君想做什么便去,我已經知會堯家,而且仙君走得時候,不是特意去尋了一趟圣尊,圣尊既允你過來,便有所把握,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不論堯家還是圣尊,都會很快趕來。”
莫清嵐一怔,轉首看去。
命長蘇輕輕彎唇,伸手將一枚串者黑繩的骨珠放在了他的手心,“此珠可以避水,別太擔心,一切都有我。”
原本浮躁的內心忽然沉淀,莫清嵐眉心輕跳,覺知這種極為異樣的心安感來的莫名,無聲抬了抬眼瞼,將骨珠放回眼前人手中。“我有避水之法,這個你自己留著用。”
話落,轉首看向溫城蘗與行伶。“我先下去查探,海中過于寬闊,其他人等原地駐守,如果遇到獸潮便先退離。”
行伶縱然憂心,但也知曉莫清嵐所言并無錯處,那海中多是暗流,他們修為不濟,下去也是拖累,便聽命行事,并未拒絕。
而溫城蘗卻道“圣君不熟海域,既然有必須要下海的理由,那溫某便與圣君一道下海探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