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早有預料,可這一刻,莫清嵐的雙手依舊冰冷,唇齒張開,最終闔眸。
猶如瀕臨審判的囚徒,命長蘇聲音啞道“師尊愛慕你,所以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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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僅余沉重的呼吸。
殘葉在地上簌簌翻滾,莫清嵐的身體單薄,長久的沉默。
命長蘇等不到回應,喉嚨滾動,將懷中人松開。卻在他松手的一瞬,微冷滑膩的觸感便落在手背。
瞳孔劇縮,命長蘇伸手,卻被人偏首避開。
莫清嵐的手放在他的肩上用力,再看來,眉眼清冷,已然沒有任何異樣。
他后退一步,跪在了命長蘇的身前。
命長蘇的身體一滯。
紅線自兩人的指尖出現。
仿佛預料到什么,命長蘇聲音沙啞“清嵐”
而在眨眼之間,那紅線便在他眼中被斬斷,幾番沉浮,徹底消弭于天地。
白衣沾染泥濘,身姿挺拔。
“此前荒唐,”莫清嵐眼中一片寂然,抬首,“是弟子冒犯師尊。”
命長蘇猶如失魂,看著莫清嵐沒有情緒的雙眸。
沒有多余起伏的情緒,莫清嵐的眼中是一切歸于原點的沉寂。
曾經對他的縱容、溫和,湮滅于謊言。
前世對他的愛慕、孺慕,不見蹤跡。
喉間涌起一股濃烈的腥色,命長蘇死死壓下,唇畔顫抖,啞聲道“清嵐。”
他的眼中通紅。
“你叫師尊,如今該如何。”
離開院子的堯許沒有讓溫城蘗帶他轉多久,便心不在焉的將人支開,又回了院子。他雖然知道此舉有窺探旁人之嫌,但命長蘇此刻情況特殊,他與清嵐會如何也著實讓人擔憂,所以心中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忍住,去了房頂。
他只看著,不多聽,若是沒有異樣便走。
而到了房頂,院中卻空無一人,只留下酒壇碎瓷,堯許上前查探,嗅出只是尋常的糧酒,皺了皺眉,有些奇怪,轉而離開,去了屋內。
屋中冷寂,沒有聲響,堯許走近,就看到了在榻上盤坐的紅衣之人。
清嵐不在此處。
視線從命長蘇本體的模樣劃過,他思慮片刻,出聲道“你與清嵐坦白了”
他的話落,命長蘇睜開眼眸,抬首看來。
觸及那雙沒有機質、空落落一片的碧眸,堯許一頓,意料到什么,好半晌才道“清
嵐生氣了”
命長蘇如今的情況一眼看去,并不理想。
紅衣在光亮稀薄的地方掩了色彩,唇上沒有分毫血色,就如瀕臨界點,一被觸碰就會倏然崩塌的高樓。
堯許有所預料,眉心皺起,勸道“他生氣也正常,等之后”
“沒有之后。”
猶如沙漠中干涸枯石嘶啞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