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應,命長蘇便融入骨髓般用力將人抱緊,直到克制慰嘆的聲音從喉嚨泄出,才堪堪忍下。
他自然不能輕舉妄動,本就答應了他“不做什么”,只為了此后少些防心,也要將那句話貫徹到底。緩了緩,命長蘇道“我遲些再走,你先睡一會兒。”
或許是對某種雄性本能沖動的逃避,莫清嵐在他話落之后就將眼眸闔起,斂下了那些悄然涌起的波瀾。
時間過去,卻是秋高氣爽,帳中溫暖時,不知不覺困意真的席卷,一瞬刺激的欲起冷卻,意識被吞噬,莫清嵐竟真的入了眠。
秋夜寂靜,修真之人無需續暖,屋中也變得有幾分肅冷。察覺懷中人在戒備之下反倒入了眠,命長蘇愣了愣,頓時哭笑不得,無奈地設下一道結界,啞然輕嘆道“也罷也好。”
莫清嵐久違地做了一場夢。
年少及冠,亦是春心懵懂之時,為了不辱師門,奪得修真界大比的頭籌,他連夜練劍不歇,卻在大比前夕生了一場高熱。
彼時的祟世初成不過二十載,四圣名威正是狂熱時,命長蘇為了躲避人息,閉門不出,卻就在那夜他高燒不退時,眾目睽睽下,他將自己的弟子從候比殿帶走。
彼時也是那般擁著,為他調息驅寒,一夜不眠,滿宿蘭香。
“清嵐。”
“清嵐”一道聲音在耳邊嗡嗡響起,莫清嵐睜開眼眸,視線聚焦,便看到近在咫尺林晟下的一張臉。
與他對視片刻,莫清嵐漸漸清醒“怎么了”
林晟下眼睛睜大,哭笑不得,“什么怎么了,”他伸手指向外面,“日上三竿了,我從來沒見過你睡得這樣沉在做什么好夢呢”
莫清嵐從睡夢中緩過神來,揉了揉眉心,隨后想起什么,立刻看向身側。
身旁自然已經空無一人。
盯著那塊地方看了幾秒,他開口道“現在什么時辰”
“已經巳時三刻了。”林晟下有些想笑“剛才圣尊來了一躺,說宗主回來了,看到你還睡著,讓你再睡會兒,哪料你直接睡到現在還不醒。”
莫清嵐很快從他的話中抓到關鍵詞,怔了怔,重復道“宗主”
九凌宗唯一一個宗主,那便是姜行淵的師尊、從五十年前便開始游歷天下不歸的凌葛九。
莫清嵐從殉祟峰趕來時,臨道峰主殿已經人滿為患。
錯過人影錯落,不肖多久,他便看到一道風姿綽約、極為瀟灑的人在眾人面前摸著一道弓。莫清嵐到場,似乎察覺什么,他亦轉眸看來,看到他人人影,倏然一笑“清嵐真是變化不小啊,快過來給師叔瞧瞧。”
凌葛九。當年與師尊將他從諸家帶走,后來集宗中之力將他養大,予他掌職之位的師叔。
莫清嵐唇角輕輕抿起,臉上也不由露出幾些笑色,大步走來,到凌葛九面前半跪行禮,抬首道“見過師叔。”
凌葛九立刻將他扶了起來。
他上下打量著莫清嵐,疼愛如斯地摸了摸他的頭發,看了又看,卻是皺眉道“怎么比以前瘦了這么多,可是你師尊對你不好”話落,他眉稍豎起,立刻往后看去,極為不高興道“命長蘇”
在位子上坐著的紅衣人早已經看向此處。
在凌葛九話落,他才舍得將視線從莫清嵐身上移開,不咸不淡地落在他身上,“鬼叫什么”
“你怎么養得孩子你到底會不會養”
在命長蘇旁邊的堯許正喝茶,聞言倒吸一口氣,茶水頓時嗆了喉嚨,猛咳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