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無法否認。
那彌十六恨的是命長蘇,卻從始至終,被利用、被傷的都是清嵐。
凌葛九連帶看著命長蘇也不順眼起來,語氣毫不客氣道當年我就說不如我收清嵐為徒,你倒好,不讓碰不讓教,你如果能將他護好就算了,偏偏還就是因為你,生出這么多禍端讓他承受。”
他的話中頗有遷怒之意,命長蘇并未與他爭論,凌葛九便越說越有幾些火氣。堯許聽著直摸鼻子,卻也著實不好插話。
當年最先知曉清嵐在諸家受搓磨的事,實則不是長蘇,而是凌葛九,只是因為諸家龍潭虎穴,他才叫上了命長蘇一起。卻不想,叫命長蘇到了諸家這一遭,小清嵐眼里就只裝了這一人,那么乖的孩子糯米糕一樣親近著人,這叫凌葛九羨慕得夠嗆,即使他在堯家也有所聽聞。
在清嵐年幼的時候,凌葛九是想方設法哄著往自己的門下拐,卻可惜到最后也沒得逞。
如今自己那般疼愛的后輩就因為命長蘇這一個人,而受了那么多波折,可想而知,他心里的火氣有多么大。
“都說師父如父,你這個父親,也不知道是怎么當的”凌葛九的聲音如雷。
此話出,命長蘇終于舍得看過來,掃了他一眼,開口道“師父是師父,父是父。”
沒料到他在意的竟是這個,凌葛九懵了一下,咬牙切齒“你說什么你”
“哎哎好了好了,正事要緊,正事要緊。”堯許終于逮到空隙出來圓場,“現在最要緊的,是盡早將彌十六找出來,不然他對陰火體有想法,清嵐不還是會處于危險中嗎”
凌葛九自然知曉。他瞪了命長蘇一眼,壓下心中的火氣,“可說得輕巧,天下之大,從何找起。”
堯許道“如今我們面臨兩個法子。”
凌葛九道“講來聽聽。”
摸了把浮塵,堯許沉吟道“一個是用鑒心錐,將令儒風他們的神識敲開,找到他口中主人的蛛絲馬跡,順藤摸瓜。”
凌葛九皺眉道“鑒心錐在九凌宗已經有四十余年未曾啟用,此前用過一次,那還是用在罪大惡極之徒的身上。用了之后,那人神魂劇裂,神智癲狂,這種手段過于殘忍,以前就遭人非議。”
而且令儒風身為令氏家主,雖然令氏圖謀不軌,但在外界看來,他們只是謀劃未成,還沒有釀成大禍,此法雖然便利,卻不通禮法。
凌葛九問“第二個方法呢”
說至此,堯許面露猶豫之色,但最終還是開了口,提及了繁荻畫。
凌葛
九愕然,聽明所有,許久,沉聲道“怎么可能”
“現眼下,也由不得我們判斷可能與否了。”
堯許苦笑。
對于昔日葬生的好友懷疑,他也心懷愧意,“想要找到一個人的轉世,唯有驅動鬼界的生死薄,可妄圖使用生死薄,”說到這里,堯許聲音稍頓,眉宇劃過幾些不忍,看向命長蘇。
生死薄,顧名思義,記載了世間萬千人的生生死死,它是輪回盤的器靈,屬于神族麾下的神器之一,以前掌管生死薄的人,便是冥君。
想要驅使生死薄,那只有清嵐接受他手中冥君的傳承,繼承冥君之位。
這些話說來輕巧,但一旦繼任,他便屬于神族,此后不會再著仙路,孤寂一人,更妄談背后還有多少東西在盯著他。
凌葛九頃刻就想明了所有,立刻否決道“這條也不行。”
“他小時候就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安生幾年,又被連累成那般模樣,不足百歲的小輩承擔這么大的責任,何其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