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年前九凌宗初建,只在主峰之外劈出了殉祟峰,那時候還沒有具體分出派系,所有人都擁在主峰居住,所以房屋比較擁擠,曾經的問道廣場原本都是兩排錯落的屋舍,眼前正是這個景象。
“雅光峰我曾住過,不應當是這個裝束,這難道是幻鏡”堯許道。
他這句話落,周遭異于尋常的寂靜便凸顯出來。莫清嵐隨著他的話語抬眸看去,在地勢最高、極為靠后的地方看到一處屋舍的明光。
命長蘇的目光隨著莫清嵐看去,“那是他原本住過的地方。”
堯許道“這算什么懷舊”
凌葛九的偽裝天衣無縫,若非在崖下的老巢被發覺暴露,或許直到如今他們還在被蒙在鼓里,心機之深難以揣測,這樣的人,又怎會陷于懷舊之情
說至此,忽然想什么,堯許又問道“清嵐,你是如何得知幕后之人就是凌葛九的”
莫清嵐道,“能接近我與師尊、長久不被起疑的人少之又少,而與姜行淵有關系,一而再再而三知曉我們籌謀者,”除去凌葛九別無他人。“且他常年帶著護腕,對外總稱善于弓射。”
在崖下空穴,習慣懸掛于石壁之上的腕弓,是他最后確認幕后之人就是凌葛九的原因。
堯許怔了怔,他此前對與凌葛九許是被控制,為他狡辯的猜測在一次又一次驗證下徹底被推翻,微吐了口氣,苦笑之后,不再提及。
他們一路順著沈向晚的氣息走去,而走至半路,忽然看到眼前一架輕晃的秋千,秋千上背對著他們坐著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童。命長蘇發覺異樣,眉頭皺起,堯許視線移動,看清孩童身旁巨石上的一處標記,低聲在莫清嵐耳畔道“是聽真的標記,上面我看還有旁人的氣息。”
“他們三人似乎在一道。”
在說話間,秋千停止,小孩兒從上面旋身落了下來。在這種地方出現的人自有古怪,堯許開口便問“你是”
而他話未說完,孩童便轉身看來。
他一身青白相間精致的綢衣,生的唇紅齒白,容貌干凈,一眼看去極為矜貴,雖然年少,卻眉宇早見氣質拔然的清疏之感。而看清他的樣子,堯許卻倏然睜大了眼睛,不為別的,只因這小孩兒的模樣竟與莫清嵐年幼時一模一樣
孩童看向他們三人,微微一笑,端正行禮,“諸位上我臨道峰,可是為了尋人”
堯許震驚到回不過神來,莫清嵐抬了抬眼瞼,回話道“是。”
“方才我們走失了三位同伴,不知你可否見過”
“自然見過,”孩童語氣溫和道“他們也在尋你們。請”
他側身讓禮,露出了身后九凌宗初建那塊不算恢弘卻寬厚的門板。
他粉雕玉琢、舉止得體,身后的景象與曾經的記憶中臨道峰的樣子如出一撤。這種恍惚穿越到過去的感覺太重,讓堯許都不覺恍了恍神,極為難言看向莫清嵐他們。莫清嵐眉首微動,看向堯許輕輕頷首,聲音清冷,“先將計。”
看著他先一步跟去,堯許便也跟上了。
而就在命長蘇抬腳之后,原本笑容得體的孩童忽然看來。他看著命長蘇偏了偏首,不輕不重地皺了皺眉,似乎厭惡,冷淡打招呼道“見過師叔。”
“”堯許猛地一收腳。
走在前方的莫清嵐也腳步停下,回首看來。
低頭看著眼前的孩子,命長蘇平淡勾唇,聲音沒什么情緒,“倒是異想天開,給自己造了一場可笑的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