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手白他是有韌性的。”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二重身們對視一眼。
貓又育史眼中流淌過一抹狡黠,在出聲的兩個人中間打量了幾個來回“夏目你說說。”
夏目抿了抿嘴,“手白他雖然從來不是突出,也不是愛表現的類型,但他在訓練中投入的熱情和動力不比任何一個人少,每次比賽結束也會好好復盤自己的失誤點,只有努力程度才真正決定一個人實力的下限。”
“而且,他從國中開始當二傳替補,就心態的穩定程度而言絕對比很多人都要高,他的下限,也絕對比很多人高得多。”
即便是在幾乎望不見上場機會的隊伍中,他也本本分分地當了這么多年替補,又加入了音駒這個明顯以二傳為中心更加不可能輕易取代正選二傳的隊伍,他仍然沒有生出一絲退卻的心,這不正是他的強大之處嗎
或許剛剛上場的他表現會有一點不穩定,但夏目相信,他很快就能調整好自己,重新恢復到平時那個表情少話也少的不起眼二傳身份上。
手白球彥同孤爪研磨、赤葦京治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二傳,兩名正選二傳有足夠的技巧和頭腦,能夠將隊員串聯、并讓他們依照自己的想法運
作著這臺名為隊伍的機器,
而手白能夠依靠的,
只有自己多年以來的替補經驗和從旁圍觀比賽的心得,這樣的二傳雖然永遠不可能是最強的那個,卻會是隊伍中最穩妥的定海神針。
他的穩定與韌性是常人所不及的。
孤爪研磨贊許地看了他一眼。
貓又育史咧嘴一笑“研磨你也是這么想的吧。”
“他是個有毅力的人。”
孤爪研磨曾經很討厭“毅力”這個詞,討厭將這個詞掛在嘴上的人、也討厭貫徹這個詞的人,但不知從何時起,他漸漸開始接受這個令人厭煩的詞,并且逐漸向它靠攏。
所以說,排球真的是個恐怖的東西。
不過并不討厭。
和夏目說的一樣,很快的,手白球彥調整好了自己心態,先前有些飄忽不定的二傳水平也回到了平時的“雖然不是隊伍的中心,卻牢牢地聯系了每個人”的狀態。
一整個下午的比賽,木兔光太郎沒有再消極過,狀態雖然依舊忽高忽低,但總體保持在一個較為平穩的水平線,讓梟谷的隊友們和教練都松了一口氣。
聽著耳畔少年們或高亢、或激動、或斗志滿滿的聲音,貓又育史坐在長椅上,眼睛睜開一條縫“今年估計是這幾年來最有希望能夠打進春高的啦。”
說起來烏野那個新來的小老師已經給他打了兩通電話了,說烏野今年也有不可小覷的新生,問能否有機會一起打練習賽。
五一那會兒音駒還沒有安排,正好可以去宮城一趟。順便去嘲笑一下住院了的老伙計
不過,這個烏野的小老師,聲音怪耳熟的。
貓又育史皺了一下臉,五官擰在一起。
聲音是像誰呢
失聲太嚴重,聲音都是糊的。
想了一會兒,老貓咪放棄思考,再一次抱胸看著一群男高們練習,和直井學說“你還記得吧,之前烏野有個小巨人,身高和夏目差不多,但到了他二年級的時候,就沒多少人能夠接下他的球了。”
直井學點點頭“我有印象,那個宇內天滿”
“就是他,那是我近二十年來見到的第一個幾乎到了職業門檻的小個子主攻。”他輕輕地說,“如果無法和攔網的高度抗衡,就瞄準空隙去打,或者故意打中對手到指尖將球彈出去,這就是他的戰術。聽上去簡單,但真正能夠做到他足夠程度的,除了他之外,近年來應該也只有一個長野那邊的白頭發小孩了。”
“說的再遠一些的,那個孩子的外婆,夏目玲子,身高也算不得多高,可就是能夠打出讓所有人都接不住或者是就算接住了也會飛出去的球,說不定這個小子,也能給我們帶來一個小小的奇跡。”
夏目和他們兩個都不同,但就目前而言,他還看不到他會選擇哪一條我路,但他可以說,他的未來可選擇的空間很大,也更廣闊。
今年的音駒,可不同以往了啊。
最后,貓又育史用一種飄幽幽的語氣說“如果今年的烏野和那個小老師說的一樣,說不定我還可以期待一下春高的垃圾場對決,哈哈。”
距離上一次垃圾場對決已經過去多久了呢,我的老朋友
年老的貓咪坐在椅子上,閃爍著難以描述的神色的眼睛透過排球館開著的天窗,看向沒有一只鳥存在的碧藍晴天。
棉花糖一樣的白云在碧藍的畫卷上以肉眼幾乎看不出的速度飄過,靜靜的,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