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雙腿屈膝緩沖,像只常年游竄于街頭巷尾的貓咪一樣幾乎沒有聲音地落地。
夏目深深呼出一口氣。
琥珀色的眼瞳投向球網另一側。
烏野眾人到現在依舊沒有習慣他的扣殺,一雙雙上挑的眼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顧忌與警惕。
夏目平靜地望過去,眼神沒有絲毫躲閃。
他從前打棒球時就時常收到來自對手們忌憚的表情。
最開始他不習慣這種敵視中夾雜著的目光,可鳴桑是怎么說的
他說“他們忌憚你、恐懼你,不正是認可貴志你實力的體現嗎”
那個孩子氣的前輩一臉理所當然地表示“正是因為你的強大,對手才會理所當然地把你放在那是個難纏的家伙的位置上,對上你是要拿出百分百的警惕,如果連對手的恐懼和顧忌都無法獲得,那還算什么投手還算什么王牌”
“既然你選擇站上投手丘,那么就要做好當一個王牌的準備,做好讓所有隊友都以你為榮的想法,不要存有任何的我可以失誤、我還有機會的念頭,任何機會都只有一次。”
“哪怕是一點微小的失誤,在這個賽場上,有很大可能會被無限放大。”這是去年成宮鳴下了甲子園后那個暑假里和他說的最多的話。
“我們無法冒這個險,承擔不起因為一時失誤而葬送整支隊伍的風險。”
“正式比賽可不是游戲,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所以他們能做的,僅僅是一次又一次地將本該屬于自己能力范圍之內的攻擊給做到位。
不失誤、不出錯,就是對自己、對隊友們最好的答卷。
右手掌心后知后覺地傳來一股熱源,帶著微微的刺痛,這是大力扣殺的回饋。
也是一名攻手的榮譽。
夏目蜷了蜷手,他的手感好像上來了。
感覺能扣出很好的球。
略顯躁動火熱的心臟不斷跳動,而平靜的琥珀色豎瞳中沒有夾雜任何一點人類的感情,只有無機質光流竄而過。
有種被人形機器盯上的感覺。
烏野隊伍中,正巧和他對上視線的東峰旭發虛地移開了目光。
雖然這么形容一個場下還算友善的同齡人有點不太好,但他在球場上的模樣,尤其是扣球時都沒有一絲波動的表情,某些程度上比他扣出的暴力扣殺更要令敵人心生敬畏。
日向翔陽拍了拍自己的臉,不輕不重的力道讓他清醒的同時對剛剛那球的印象更加深刻。
又精準又強大,他一項都無法辦到。
他目前的籌碼只有速度和體力。
一定要盡自己全力,扣出最好的球
烏野10號副攻原地跳了跳,橙色的眼眸中充滿了躍躍欲試。
夏目不清楚烏野眾人是怎么看他的,也不需要知道。
剛剛收回視線,犬岡走就像狗狗一樣抱
了上來。
“扣得好,夏目”
黑尾鐵朗再次發球。
球擦過球網,急速下墜,3號位影山飛雄及時魚躍墊起。
“調整調整”
“我來”澤村大地跨步上前,雙手并攏成接球的標準姿勢,對準落下的黃藍色大球一墊。
田中龍之介助跑起跳,在球朝自己飛來時展臂重重一扣
前排犬岡走見狀立馬跟上前,他身側的孤爪研磨一把美抓住他,“假的”
但提醒得遲了,犬岡走已經被引誘了過去。
田中龍之介一球扣空,在空中對著犬岡走做了個挑釁的鬼臉。
孤爪研磨當機立斷和福永招平一塊起跳攔網。
“跳”
后排東峰旭緊接著田中龍之介方才扣空的那球對著音駒大腦高舉著的手的上端大力一扣
球滾過孤爪研磨的手指,向上彈起。
“謝了研磨”
黑尾鐵朗后排出現,就著彈起來的球重重一揮
球的高度超出正在下落的東峰旭舉起的手一大截,劍指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