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爬起來點開了手機。
手機的電量充滿了,充斥著許多來自不同小伙伴的消息。
夏目先是回了千切豹馬的狂轟亂炸,比起被人安慰,他反倒是安慰千切豹馬的那個。
這位義憤填膺的好朋友為音駒鳴不平抱不公,他還特地截圖給夏目看說我幫你們回懟了好多說音駒差勁的評論,看都沒看比賽就夸夸其談潑臟水的家伙就該滾出競技體育的世界啊
總之,我是永遠站在貴志你這邊的沒有音駒的排球賽我也不會去看了,聽說你們到了冬天還有個春高,從現在開始備戰春高的話,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成績吧
夏目哭笑不得地回復我們明天進行比賽復盤,接下來就是為了春高做準備了,希望到時候能夠順利取得晉級名次吧。
他又回了北信介的消息。
對方告訴他,稻荷崎打進了決賽,明天就是兵庫縣的冠亞軍角逐了。
夏目祝他們取得好成績。
北信介并沒有提關于音駒ih預選賽的事情,而是告訴夏目放平心態,比起更加綜合類的ih,冬天的春高是更加專項化級別化的比賽,而且東京作為舉辦方,今年春高有二個名額,按照音駒的水平,半年時間成功擠進前二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相當直接,卻也最為真實。
夏目看著這條信息看了整整兩分鐘,才回復對方消息。
關了燈,在沒有日光的夜晚,窗外的星星都顯得暗淡無光。
在僅能憑借夜光看清房間的黑夜,夏目隱隱約約發現,墻上的漆有點斑駁了。
是本來就斑駁的,還是在著兩個月之內褪色的呢
他不清楚。
明明他之前都沒有觀察得這么仔細。
日記攤在桌上沒有寫,手機被丟在床上,屏幕自動熄屏,也沒人給他發消息了。
夏目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腦袋里回憶著今天的比賽情節。
扣球帶起的勁風聲在耳畔振蕩起層層波紋,黃藍色大球撞擊在手臂上發出的劇烈震響,二傳托球時球在空中行進的軌跡,抬手攔網時發出的“咚”的清脆聲響。
不同卻又相似的聲音在腦袋碰撞激蕩,共同構成了嘈雜混亂的交響樂。
少年下意思地抬起手臂,做出揮臂扣球的無實物行為。
如果他那次發球沒有失誤的話,情況會不會不一樣了
如果他在意識到托球位置出現偏差時能夠更加及時地調整角度,球是不是就不會被攔住了
如果他在接最后一球時反應更快一些,速度提上去,是不是就能救到球了
如果
沒有如果。
長長了一些的頭發散在床上,少年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閉上眼,同樣的畫面依舊在腦袋不斷浮現。
發球失誤,攔網被得分,接球失敗,配合失誤導致球被攔下這些都是他今天在球場上的表現。
一團糟。
如果沒有二二年級前輩們的刻意遷就的配合,他絕對不可能得到這么多分。
是自己,辜負了他們的信任。
少年喉結上下滾動一下。
研磨學長好幾次將球托給自己,自己卻用粗糙的攻擊回報他。
他的扣球,有被佐久早攔下的,也有被其他攻手攔下的,更多是被自由人接起來的。在調整之后,變成了井闥山用來攻擊音駒的武器。
自己,真的能夠擔當得起大家對他的信任嗎
他在內心拷問自己。
明明只是憑借強悍的力量擠進了正選,明明也才接觸排球沒多久,卻強硬地將原本配合默契的二年級前輩擠下了首發,技巧不夠,配合不夠,就連很多配合都是靠隊友打暗號才能意識到,如果換成海學長,一定不用暗號就知道要怎么配合了吧。
就是這樣粗糙的不堪重負的自己,成為了正選首發。
哪有千切豹馬說的那樣,明明一點都不帥氣。
少年呼吸平緩,內心卻分外波濤洶涌,波浪翻涌拍打著內心的暗礁,瞬間將其吞沒在無情的大海中。
“咚咚。”
有人敲了敲門。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