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不止一次慶幸過自己這個經常當樹洞的體質。
灰二哥已經很累了。
要是這么多年來再沒有幾個可以傾訴的人,他也不清楚灰二哥最后會如何。
肯定很累吧。
“雖然現在竹青莊還差了不少入住名額,不過我相信在我畢業之前一定能夠招滿最合適的十個人的”此時還只有大二的清瀨灰二意氣風發。
“這次我一定要和真心渴望跑步的同伴一起實現夢想”
夏目側著臉望過去,夕陽的光照在清瀨灰二到側臉,臉上細細的絨毛一清二楚。
潤澤的眼瞳帶著異常
溫柔的色調。
這是理想主義者會說出來的臺詞。
視線下移,他看見了那道猙獰崎嶇的疤。
就像一副完美的畫被猝不及防地撕壞了一角。
猙獰、丑陋、無法遮掩。
不過夏目覺得,這或許也算得上是另類的“勛章”。
獨屬于清瀨灰二的,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擁有復刻的“勛章”。
棕發青年低下頭,摸了摸自己腿上的疤。
伴隨著每一次隱隱的疼痛,也同樣提醒著清瀨灰二“跑步的意義究竟是什么”“你是為了什么而跑步的”
“我想過了,”清瀨灰二深吸一口氣,“即便我的同伴們并不擅長跑步,只要有潛力和熱情,就一定能夠跑起來。”
弱小又如何業余又如何
只要能夠跑起來。
只要能夠跑起來
那就夠了。
不過,說到底,還是一種利用吧。
“這樣的我,還挺自私的吧”
清瀨灰二抬手擋住眼,笑容有些苦澀。
陽光從青年削瘦的身形和椅子中間透過。
“不,灰二哥。”茶發少年吃完了雪糕,手指緊緊捏著木頭棍子。
“我想,只要灰二哥你實話和他們說,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決心,大家都會認同你的。”他直視著清瀨灰二的眼眸,認真道。
以真心換真心,這是最有效的一種方式。
又過了好久,遠處一朵淺粉色柴犬一樣的云飛到了他們頭頂,清瀨灰二才再次開口。
“吶,貴志,你會支持我嗎”
棕發青年背對著夕陽,望向還沒有他肩膀高的少年。
“當然”
“因為是灰二哥啊”
少年答應地毫不猶豫。
因為灰二哥是這么好的人,所以自己一定會支持的。
彼時的夏目這么想著。
幾年后的他,也依舊會這么想。
清瀨灰二神情微怔,臉上閃過復雜的神色。
“謝謝,貴志真的,謝謝你”
謝謝你理解他,也謝謝你認可他的想法。
打斷他的,是少年再度發出的聲音。
“灰二哥,是再來一根呢”
國中生舉著雪糕棍在青年面前晃了晃,“再去領一根吧灰二哥”
醞釀出來的情緒被一聲打破,清瀨灰二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摸了摸窩在椅子上的尼拉,“好呀一起去吧”
“說不定能夠再抽到一根呢”
1月3日。
比賽還在繼續。
今天夏目并沒有去比賽現場,而是打算等到最后兩個區間的時候再過去。
雖然這一年加入了不少人,但寬政大田徑部內部原本真正跑過田徑的人還是只占了一
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