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兩瓶酒邊既還是讓張自州收下了,沒往回拿。
“姜云滿是個想法簡單的人,他送你的時候肯定沒有考慮酒本身的價值,只想著這是自家釀的,這酒味道不錯,所以給你嘗嘗。說到底,酒只是一種心意的表達,而不是基于價值上的等值交換,你要是因為價格昂貴推三阻四不收,他反而會因為自己的心意不被接受而難過。”
張自州被他一番話說服了,可還是發愁“話雖如此,但禮尚往來,這個情我可怎么還。”
邊既卻忽然提起“你媽媽做的小咸菜好吃,配粥一絕。”
張自州與有榮焉“當然了,祖傳秘方你以為呢不是,我這正發愁呢,你跟我扯什么小咸菜啊。”
“你是不知道怎么還人情嗎回頭送點阿姨做的小咸菜給姜云滿。”
“你在逗我嗎哥們兒。”
“我認真的。”邊既跨步下車,順手給他帶上了車門,“你試試,姜云滿要是不喜歡我跟你姓。”
張自州無語道“我媽做的小咸菜值幾個錢啊”
邊既一本正經地說“那是在你眼里。你懷里那兩瓶堪比大g首付的酒,在姜云滿眼里也不值錢。你倆都對,沒有誰對誰錯,成長環境不同導致價值觀不同,不必追求趨同,彼此尊重就好。”
“他送你自家釀的酒,你回贈他自家做的小咸菜,有問題嗎沒問題。什么情況下才叫有問題他送你兩瓶三四十萬的酒,你回贈他不值錢的小咸菜,這叫有問題。”
“我說了,他是個想法簡單的人,你越用世俗的彎彎繞繞揣測他,越揣測不到點上。”
幾句話給張自州都聽愣了,不由感嘆“靠,你們真的才認識不久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一起長大的。”
邊既輕笑一聲“我倒是想。”
要是他們之間有一起長大的情分,他何必對他說謊。
送完張自州回家,姜云滿已經換了身家居服在客廳打電動了。
聽到關門聲,姜云滿往玄關瞄了眼,視線又回到電視屏幕上,邊操作手柄邊說“你回來了,餐桌廚房我都沒收拾哦,你讓我給你留著。”
邊既換上拖鞋,彎腰把外穿的鞋整齊擺好才往屋里走“好,我來收。”
“做了飯的衣服一股油煙味兒,我扔洗衣機了,沒摁開始,不知道你有沒有衣服要洗。”
“有,你玩你的,一會兒我弄。”
“好,辛苦你了。”
“沒有的事,你做飯更辛苦。”
邊既沒馬上換家居服,等收拾完飯后戰場、洗了澡才換。
洗完澡,邊既抱著換下來的衣服去了陽臺,打開洗衣機的門,把自己的衣服跟姜云滿的放在一起。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們的衣服一起進洗衣機了,但看著兩人混在一起的衣服,還是會本能開小差,還是要靠人為干預才能拉回正軌。
邊既往衣服里放了一瓶蓋留香珠,關門,倒洗衣液,啟動洗衣機,做完這些,他在陽臺站了幾分鐘,想讓自己吹吹風靜一靜。
長久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是個情緒穩定、專注力ok、自制力也ok的人。
直到這段時間,因為住在一起的原因,只要在家,他和姜云滿都是高頻率的相處,晚上甚至都睡在一張床上。
生理反應帶來的躁動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浮躁。
面對姜云滿,邊既感覺自己越來越靜不下來,一些不該有的欲望總是無法徹底抹殺,總是不受控制蠢蠢欲動。
他不是在抱怨姜云滿什么,陪姜云滿睡覺,解決失眠問題是他心甘情愿,他只是對自己的欲壑難填感到無力。
認識了就想變得熟悉,熟悉了就想加深了解,了解了就想成為特例
說是要知足,其實一直沒有知足過。
“外面什么景色那么好看”
一聲比夏夜晚風清潤百倍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愁緒。
不知道什么時候,姜云滿擱下游戲從客廳走到了他身邊。
他四處打量,確定都是見慣的景色,沒任何特別之處后,語氣變得更加疑惑“樓下公園的路燈都關了,到處黑漆漆的,你到底在看什么”
邊既覺得自己大概離瘋不遠了。
否則怎么會連姜云滿一頭霧水問他在看什么的樣子,他都覺得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