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吳蔚讓繡娘先別睡,等她回來。
吳蔚出了門,抬頭往自家屋檐上看很可惜,繡娘家的老屋是草泥房,屋頂鋪了厚厚的草泥,排水性較差并沒有形成冰錐。
吳蔚望向不遠處的義莊,義莊的屋頂鋪的是青瓦能留住雪,雪化了以后順著瓦片流下來,會在屋檐處結成一串冰錐。
吳蔚決定過去碰碰運氣,把晾衣服的竹竿抽走,往義莊的方向走去。
此時天剛亮,衙役還沒當差,只有義莊門口的兩盞白燈籠還亮著,宣示著義莊里面正住著“客人”。
吳蔚自然是不怕的,繞著義莊走了一圈,在屋后發現一串倒掛在屋檐上的冰錐,一竹竿子掃落一排,拾起碎冰放到布兜里拎著回家。
吳蔚取了一些碎冰用凈布包好,剩下的就擱在屋外,回到屋里看見繡娘正裹著被子盤膝坐在炕上,明明已經難受的睜不開眼卻還記得吳蔚的話,強忍著不肯入睡。
吳蔚坐到炕上,伸直雙腿“繡娘,枕我腿上。”
“嗯。”剛一躺好,繡娘便閉上了眼睛,隨時都能睡著。
“繡娘”
“嗯。”
“繡娘醒醒,我取了些冰給你敷眼睛,你稍微清醒一點,別激到了。”
“唔,好。”
吳蔚將冰袋貼到了繡娘的眼睛上,后者倒吸了一口涼氣,叫道“涼”
吳蔚輕撫繡娘的額頭,哄道“就是要涼點兒才好,冰敷一刻鐘,你睡醒了眼睛就不腫了,忍一忍。”
“嗯。”感受著吳蔚的安慰,聽著她溫柔的關心,繡娘的眼眶再次濕潤,她分不清是碎冰融化還是自己的淚水,可繡娘不敢再哭了,她怕哭壞了眼睛,那就徹底成了累贅了。
繡娘睡著了,睡的很沉,吳蔚把她搬到枕頭上都沒醒,吳蔚把凈布丟到水盆里,也脫了衣裳鉆進了被窩。
另一邊。
一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女子騎著一匹通體烏黑,不見一絲雜毛的高頭大馬,后面領著同樣騎馬的四名精壯男子從山路的西邊出現,馬蹄踏過積雪所形成的特殊聲響回蕩在寂靜的山間。
領頭的女子麥色皮膚,一雙彎眉下是一雙深邃如水的眼眸,單手持韁,腰身筆挺,好不瀟灑。
女子身著棕黃色狐裘大氅,頭戴冠帽,雙側垂下絲綬從耳后繞過,直垂胸口,大氅隨著馬兒的奔跑微微擺動,隱約見到大氅之下好似穿著一襲玄色錦緞華服,只是這華服的胸口好像繡了一只猛獸,看起來又像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