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來到堂屋,從木架子上取了牛皮手套和肥皂,扯一塊凈布包了塞到懷里。繡娘一直把吳蔚送出家門又走了好遠,直到吳蔚第三次勸她回去,繡娘才停下腳步,吳蔚朝繡娘笑著揮了揮手,下山去了。
望著吳蔚越來越小的背影,繡娘扯著嗓子喊了一句“要是明日也回不來,記得找人帶個口信兒給我”
“知道了”
吳蔚和繡娘都多慮了,吳蔚剛走到小槐村的村口,就看到張猛騎著高頭大馬,后面還扯著一匹無人乘坐的黑馬,吳蔚揮了揮手,張猛就停在了吳蔚的面前,朝吳蔚拱了拱手“吳姑娘,請上馬。”
吳蔚暗自腹誹早知道就多和繡娘說說話了。
吳蔚雖然不能縱馬飛馳,騎著馬慢慢溜還是穩當的,反正時辰尚早,吳蔚摸著馬兒黝黑的鬃毛,感受著清風拂面,心情開朗了不少。
走到半路,吳蔚問張猛“張二哥,東方大人找我過去,所為何事”
張猛想了想,說道“我要和你說了,你可不能表露出來啊。”
“那是自然的。”
“東方大人請了常知府過來,親審一樁案子,你在其中也是蒙了冤屈的。大人不讓我們提前告訴你。”
吳蔚心頭一緊,立刻就想到了是什么案子,自然是那樁差點被人做套當場打死的案子了。
先是平佳縣主高寧雪憑空出現在義莊的空棺材里,之后祥瑞不翼而飛,護送縣主和貢品回京的禁衛大概也都蒙了難吳蔚在一次驗尸中發現了藏在遺體中的秘密,寫了兩份仵作手札,結果被清廬知縣洞悉,竟然犧牲了師爺也要置吳蔚于死地
吳蔚攥緊手中的韁繩,咬緊了牙齒,狠狠擠出一句話來“蒼天有眼,善惡有報”
張猛勸道“吳姑娘還是表現的平和些,大人親查此案,已是證據確鑿,逃不掉的。只因牽扯到清廬,清河,兩縣的知縣,罪名又重,未免兩縣百姓失治,東方大人才請了知府大人過來,案畢之后,知府大人也可派人暫代兩縣衙務,待奏明天聽再派人過來接掌大印,吳姑娘是本案的人證之一,本不應事先知曉內情的。”
吳蔚當即表示“放心吧張二哥,我不會露出端倪的。”
吳蔚和張猛來到縣衙時,堂審還沒開始,縣城的百姓卻不知從何處聽到了風聲,將縣衙圍了個水泄不通。
張猛將兩匹馬交給衙役,帶著吳蔚分開眾人,穿過天井,進了大堂。
縣衙還是那個縣衙,只是
因為坐在堂上的人不同而多了幾分莊嚴貴氣,只見原本屬于知縣的大案后面,此時正端坐這一位身穿緋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男子棗色面皮,神情剛毅,五捋胡須,正翻看著些什么。
在大案右側又設了一套長案,東方瑞正坐在后面,今日的東方瑞也穿得頗為正式,頭戴玄色官帽,一顆拇指大的紅瑪瑙鑲嵌在官帽正中,兩側暗行金絲,三千青絲盡數收在官帽之中,只鬢邊能看到些許發絲,兩條玄色絲綬筆直垂下,越過耳畔垂至肩頭,貴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