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二娘生產傷了元氣,你若再為難她,可別怪我了”
李鐵牛看向已經抄起凳子砸門的柳二娘子,實在是看不出她哪里傷了元氣。
李鐵牛看到聚集過來的村民,眼珠一轉,說道“這是她們姐妹之間的事兒,我不管。”
柳二娘子大罵道“柳翠翠,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爹娘拿你當兒子養,什么好的都緊著你們一家三口,柳家的家產全都留給了你,如今娘的年紀大了,干不動活兒了,你就把她推出門去,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們兩個都是當了娘的人了,你就不怕遭報應嗎你這個天殺的,你出來”
柳翠翠哪里受得了這種罵低聲囑咐了虎子兩句,讓他不準出來,便提著搟面杖沖了出來。
“你瘋了”
柳翠翠這破門而出的架勢,還真有幾分女張飛的氣魄,柳二娘子被喝退了幾步,吳蔚和繡娘雙雙迎了上去,將柳二娘子護在中間。
柳二娘子雖潑辣,可長姐在心中的積威猶存,將木凳護在自己身前,罵道“你才瘋了你把娘丟在三娘家里,不管不問,算什么你可別忘了,這院子,是爹一磚一瓦建起來的”
柳翠翠掂了掂手中的搟面杖,指向繡娘,叫道“好你個掃把星,明明是你哭著求我把娘留在你那兒的,你說你想盡盡孝心,我才勉強同意了,還留了五兩銀子給你,讓你好好照顧咱娘,如今你帶著二娘兩口子到家里鬧,你究竟存了什么心”
繡娘的一張俏臉漲得通紅,顫抖著聲音質問道“大姐,你這么說,不虧良心嗎明明是你說,秋收完就把娘”
“我真該一搟面杖打死你”
吳蔚一個側步擋在繡娘面前,盯著柳翠翠說道“你們兩口子現在就和我們去衙門,敢么”
柳翠翠一揮手中的搟面杖,嚷道“官府的人早就被你們給買通啦別以為我沒瞧見,你們是坐著馬車回來的,你身上還穿著夫人衣裳,那么多壯漢給你抬了好幾口大箱子回來,當聘禮都足夠了哪有人坐牢是這么坐的哼如今衙門都是你們家開的,怎么還想屈打成招我可不去”
繡娘欲上前,卻被吳蔚拉住了,圍在院子外的小槐村村民議論紛紛,有的討論吳蔚姿色的,還有“夸贊”吳蔚有本事的,好聽的,不好聽的匯在一起,刺耳極了。
吳蔚卻不為所動,連一片余光都沒給那些人,說道“我們今日來不是和你們吵嘴皮子的,既然你們不講理,那就不用再多說了,去不去衙門隨你們,今日我是受了柳老夫人的委托前來,要告你們兩口子忤逆”
“告忤逆”三個字一出,場內瞬間安靜了,即便是沒讀過什么書的莊稼人,也知道這三個字的厲害。
因為告忤逆不用非得去衙門,每個村子的里正都可以受理此案,而且幾乎不需要任何證據,只要老者提出子孫忤逆自己,便可定案。
只是忤逆罪無論是在衙門,還是在村里都是極重的罪名,是以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不會有人主張,畢竟打死了自家子孫,老人也會面臨老無所依的局面。
聽到被人欺負了一輩子的柳老夫人居然會“告忤逆”,所有人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吳蔚從懷中拿出一份折好的宣紙,在柳翠翠面前晃了晃,說道“這份,是柳老夫人告你們忤逆的狀子,由我代寫,按了老夫人的手印的。柳大姐,你再敢出言不遜一句,我立刻就走,絕不與你廢話。先把狀子投到里正處,等你們受完了罰若還有命在,我再去衙門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