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我們家不順眼了”
“那、那怎么辦吶”
李鐵牛咬了咬牙,
低聲道“看看他們想要什么,實在不行就把娘接回來就是了,別忘了你才是長女,虎子姓柳”
聽到李鐵牛這么說,柳翠翠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底氣,沒錯要是沒有她,這個家早就散了
見到屋內的陳設,繡娘的眼眶一紅。
在她分家出去病倒的那個冬天,繡娘曾做過一個夢,夢里爹給她盛了一碗白米飯,慈愛地看著她,讓她多吃點。
從前,爹就喜歡坐在這個炕桌后面,靠著有些泛黃的墻壁,農活繁忙的時候,爹實在累得狠了,會讓自己到村口的酒鋪打二兩濁酒回來,端著碗,砸著嘴,淺淺地抿著,仿佛所有的疲憊便都消失不見了。
柳二娘子掏出粗布帕子為繡娘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和汗水,摟著她,低聲道“小妹,為了咱娘,你也得繃住了。”
“嗯。”繡娘點頭。
吳蔚等四人搬來木凳在地上坐了,柳翠翠和李鐵牛帶著柳大虎上了炕,也不知這孩子究竟受到了怎樣的荼毒,拿眼睛死死瞪著繡娘。
吳蔚本不欲與小孩子一般見識,但柳大虎屢次三番如此敵視繡娘,實在令人難以忍受,便清了清嗓子,說道“難得你們的兒子小小年紀,就能讀出狀子上的內容,這已是許多比他年紀還大的孩子所不及的了,上學多久了”
柳翠翠冷哼一聲,自豪地說道“虎兒三歲就請了開蒙先生,一個月要上學堂二十日,長大后一定會有大出息,你們欺負我們一家三口,會有報應的”
吳蔚勾了勾嘴角,繼續說道“這么說,你兒子已經讀了至少有五年的書了這些日子柳老夫人在我家住著,閑來無事我便與老夫人閑聊,知道了不少柳家往年的心酸和艱難,包括這房子是如何建起來的,你們的日子是如何富裕起來的,繡娘分家出去還不到一年呢,也就是說柳大虎的學費是繡娘出的了”
“你放屁”柳翠翠大怒。
“柳大姐,你再口出狂言,我可就走了,我這人承受能力有限,一日之內見不得太多臟東西,也聽不了太多臟言臟語,到時候鬧出了人命,可別怪我。”
李鐵牛一雙拳頭死死攥著,按在桌上,問道“你究竟想怎么樣”
“我不想怎么樣,在開始談判之前,我要重申一下我的立場,今日我能坐在這里,雖是受了柳老夫人之托,可我是站在繡娘這邊的。她所受過的欺辱,她放下了,不追究了,并不代表我不在意”
吳蔚的聲音愈發冰冷,說到最后幾個字已然帶了怒意,她的目光定在柳大虎的身上,說道“你能讀書認字,只是因為你有個好小姨,要是沒有繡娘這些年的辛勤勞作,你們柳家光靠那幾畝地,能吃飽就不錯了你要是再敢那么看繡娘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一言出,滿座皆驚。
特別是柳二
娘子和張水生,他們印象中的吳蔚一直都是樂呵呵的,不論老幼貧富,遇到誰都會禮貌的打個招呼,即便是提起險些要了她性命的張寬,都不見吳蔚動怒至此的。
他們能感覺到,吳蔚說的是真的。
繡娘則垂下了頭,眼眶紅了,她想去拉一拉吳蔚的袖子,讓她不要這么生氣,卻擔心萬一吳蔚會錯了意,會傷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