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夫適才是不是問我,糧食怎么漲價了”吳蔚又重復了一遍張水生的問題。
張水生心有不解,但還是點了
點頭。
“二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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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順著吳蔚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已經辨認不出具體年紀的,滿臉絡腮胡的男子此刻正席地而坐,靠著幾個裝滿糧食的麻袋,抱著胳膊睡著了。
稍加留意就能聽到他雷鳴般的鼾聲,身邊人來人往也不能將之驚醒,看來是累極了。
吳蔚繼續說道“二姐夫,阿全是咱們米莊負責上貨的伙計,現在他一個人已經忙不過來了,我又給他加派了一個對班,兩個人輪流出門上貨,即便這樣,阿全一個月中也要有二十多天是在路上的,跑一趟活兒回來,都休息不上三日就又要上路了,你知道為什么”
“店里的生意紅火,米不夠了。”張水生答道。
吳蔚嘆息一聲,答道“是啊,米不夠了。不僅我這邊的米不夠了,泰州城內其他米莊的米都在吃緊,我們做米莊的,不事生產,做的不過是一個低買高賣的生意,來貨途徑只有兩個,一個是從農戶的手里收,一個是去別的地方進貨。今年大家的糧食都不夠吃,又有誰能來米莊賣米呢我這兩個上貨的伙計都快累死了。上貨是要成本的,去買米的老板多了,上游貨源也吃緊,自然就漲價了,即便是大宗購買,糧價也沒有從前那般便宜了。”
吳蔚再三權衡,還是決定點到即止。有些事情不能拿上臺面說,一旦被人斷章取義地誤解了,到時候不僅其他八家米莊會與自家結仇,城中的百姓也未必能念自己什么好。
所以吳蔚干脆沒有提自己并沒有把陳米和用作主食的粗糧漲價的事兒,敵眾我寡,好事也好偷偷做。
“那你們也漲的太狠了,一斗米漲了五文錢,還讓不讓老百姓活了”客人中,不知誰突然來了這一句,讓本來稍有緩和的氣氛再次緊張了起來。
柳翠微示意搬貨的伙計先停一停,快速朝吳蔚走了過來,卻見吳蔚轉過身去,微笑著看著那位發難的客人,反問道“泰州城里,是只有我們一家漲價嗎”
那人目光閃爍,應聲道“那我不知道,你們家的鋪子離我們家近,我們家可是在這間米莊買了多年的米了,從前的老東家在的時候,糧食可不是這個價”
柳翠微閃身到吳蔚身前,反嗆道“米莊的招牌都換了,東家也早都換人了,你拿過去的東家說事兒,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吳蔚拍了拍柳翠微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接過她的話頭繼續說道“這位客官,你既然是這邊的老主顧,應該知道我們這間米莊和隔壁的榨油坊今年都換了老板了。原因我想大家也能猜到一些,我剛才也說了,米莊的進貨渠道就那兩個,米莊上一位東家年歲不小,只一家三口經營這家米莊,眼看著今年收成普遍不好,自家又無力出門上貨,所以才選擇了提早將鋪子轉手,榨油坊前東家的想法應該也和他差不多,眼看著收成不好,想著可能會波及到自家的生意,干脆激流隱退了。去年風調雨順,是個豐年,今年大旱,糧食普遍欠收,咱們摸著良心,說句公道話,你拿豐年的米價和旱年的米價比,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