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到,
帶了些年禮來。”柳老夫人的語氣輕松愉快。
柳翠微的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摸了摸即將完工的羊皮襖子,說道“娘,這幾天天陰,做這些傷眼睛呢。”
“好久沒做針線活了,手都有些生了,這半年虎子的個頭長了不少,從前的衣裳都穿不下了,可憐他小小年紀就頂著風雪走了這么遠的路,那小身子都凍僵了,我給他做個羊皮襖子。”頓了頓,柳老夫人又補了一句“他們一家三口是從小槐村走過來的。”
“娘,這羊皮是哪來的”
柳老夫人行針的手一頓,轉頭看了看柳翠微,目光閃爍,囁嚅道“是給蔚蔚做襖子剩下的,娘問過你二姐,她答應了。三娘啊”
柳翠微的胸口有些悶,不再言語了。
柳老夫人也沉默了許久,抬手撫了撫毛茸茸的羊皮,小聲說道“三娘啊,虎子到底是咱們柳家的孫子,那孩子身上的衣裳又小又舊,只有薄薄的那么一層,外面多冷的天兒呀,你大姐和你大姐夫千錯萬錯,也別怪在孩子的身上。再說蔚蔚也不會在乎這幾張羊皮的。”
這一刻,柳翠微的心刺痛起來,她的腦海里閃過吳蔚規劃新宅子時亮晶晶的眼眸,想到她在倉實縣給兩家人挑選禮物的樣子,想到她暢想未來生活時的那熱忱和憧憬的模樣。
而這些,本不應該是她操心的事情。
就在柳翠微心中翻涌,醞釀著該如何開口的時候,柳老夫人又繼續說道“你大姐和你大姐夫帶了年禮來,今年小槐村的收成很不好,他們還是帶了精米白面過來”
柳翠微的眼眶紅了,盯著柳老夫人,傷心地說道“娘,他們帶的那些年禮,值二百兩銀子嗎”
柳老夫人當即被柳翠微噎的說不出一句話,一張老臉漲的通紅,一雙枯槁的手磋磨著,不知所措。
柳翠微吸了吸鼻子,用很小又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娘不會以為光憑我一個人,就能買的起那二百兩的大宅子了吧那羊皮,雖是二姐夫托人從張家村帶過來的,可蔚蔚是花了銀子的,六張上等的羊皮,一共花了三百文錢他們兩口子休想占到蔚蔚一星半點兒”再后面的話,哽在了柳翠微的喉嚨里,因為她又看到了曾經那個怯懦寡言的娘親,那不安又膽小的神色。
這使柳翠微倍感痛苦,她知道柳翠翠的到來并非自家母親的錯,可究竟錯在哪里了呢柳翠微一時間又想不出來。
她只是萬分厭惡柳翠翠他們一家子,即便她努力克制,試圖想陪著他們演上一出,可在對上那一家三口的眼神時,就莫名的不舒服。
蔚蔚是柳翠微的底線,也是柳翠微的逆鱗,那個熱忱的,善良的,不計得失的女孩,誰也不能欺負
柳翠微還想進一步亮明底線,但這時房門卻被敲響了,外面傳來了吳蔚的聲音“柳嬸兒,我可以進來嗎”
柳老夫人看向柳翠微,眼中帶著哀求,或許是不想家丑外揚吧。
柳翠微調整氣息,起身給吳蔚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