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哄了柳翠微片刻,不過關于這次媒婆上門的話題,二人卻沒有再多說。
她們早已互通了心意,又何須多言呢
“三娘,我們出去走走吧我聽他們說,城外的花都開了,我們整日撲在米莊里,還不曾去看過呢。芳菲易逝,咱們也該珍惜才是。”
“要花銀子不”柳翠微咬著嘴唇,綿綿地睨了吳蔚一眼,說道。
“當然不用了,趕著咱們米莊的馬車,去城外的河邊看看,那邊風景不錯,有漁民在河上大魚,只需十幾,二十幾文錢就能吃到最新鮮的魚粥,烤魚,還有炙魚脯。”
“你不是說,不花銀子嗎”
“哎呀,銅板又不是銀子,走嘛我也想出去走走。”
吳蔚讓伙計套了馬車,只帶了一壺水,一塊香皂,扶柳翠微上了馬車,吳蔚跳上車夫的位置,往城外的方向趕去。
柳翠微的心里,卻有一件很在乎的事情。
就是適才吳蔚說的那句“她在泰州城內的名聲也不算好。”
柳翠微也想了這可能是吳蔚一時情急說的氣話,不過以柳翠微對吳蔚的了解,吳蔚從來都不是一個口不擇言的人。
坐在搖晃的馬車里,車簾外不時傳來吳蔚輕快的聲音,柳翠微一邊應答著,一邊在思考吳蔚這些話究竟是因何而來。
思來想去,柳翠微只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商會。
她們二人整日都在一起,每日見過的人,做過的事情都差不多,也唯獨商會這邊,吳蔚每次都是單獨去的。
柳翠微決定找個時機問問。
另一邊,柳二娘子安撫好柳老夫人,匆匆回了米莊,卻被伙計們告知吳蔚和柳翠微出門去了,是坐著馬車走的。
柳二娘子一下子就沒了主意,苦著一張臉回到了榨油坊。
張水生剛好忙完了一個活,打算喝杯水,歇一歇,就看到柳二娘子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回來了,喚道“二娘”
“嗯,你忙完了”
“是啊,蔚蔚給做的這個東西可真好用,還有兩個活兒今兒的活就全都做完了,我聽蔚蔚說娘把你和三娘都叫回家了什么事兒”
柳二娘子一聽到“吳蔚”兩個字便心中發苦,又聽張水生提起這件事,更是愁容滿面。
張水生見了,也不著急喝水了,拎過一條長凳坐了上去,拍了拍旁邊的空位,說道“坐下說,怎么了和霜打的茄子似的,是岳母那邊又來親戚了,還是”
在張水生看來,自家娘過來找人,卻沒叫自己回去,問題應該是出在柳家了。
柳二娘子長嘆一聲,說道“我們家可沒有那么多親戚,是三娘今日城南有位姓白的媒婆,受了城南沈家的托付,到家里給三娘說媒了。”
張水生怔了怔,思索片刻后,眉頭越皺越緊,問道“成了嗎”
“沒有,那媒婆的嘴可真厲害,
硬是把白的說成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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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娘子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也是后來才想明白的。我也是被沖昏了頭了,哎。”
“那個姓沈的想得倒是挺美。讓三娘過門去給他的一雙兒女當后娘。說白了也是看中三娘如今的家底兒了,若要是這姓沈的沒有子嗣,倒也不是不能相看一二。有孩子了就別再提了,后娘哪里是那么好當的沒成也好。”
柳二娘子點了點頭,依舊苦著一張臉。
張水生見狀,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
“我哪有,我瞞著你做什么,就是沒成嘛。”
“這姓沈的并非良配,沒談成不是正好,你為何苦著一張臉,是不是三娘那邊不樂意了”
柳二娘子張了張嘴,見實在是瞞不過,才把柳翠微適才最后說的話和盤托出。
張水生沉默了,柳翠微的話,也是張水生最擔心的事情,適才柳二娘子一提媒婆上門,他就想到了,只是自己這個做姐夫的不便說太多,免得和圖謀人家什么似的。
張水生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你呀你,你說我該說你點兒什么好呢。明擺著的道理,你怎么想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