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將柳翠微的手捧在胸前,用柳翠微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說道“我承認我不是一個狠心的人,但我的這里足夠強大。我不傷害別人,別人也很難傷害到我商會的人也不都是壞的,就是有那么幾個油膩的老板,總是喜歡以開粗俗玩笑為樂。我平日里是從不會和那幾個人有私下往來的,你要是實在擔心,今后商會的小會,讓二姐夫替我去,反正有了新榨油機,榨油坊又不是離不開他了。但是我覺得,咱們現在還不是回半山小院的時候,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柳翠微吸了吸鼻子,不得不承認吳蔚說的是對的。
她們的肩上已經多了許多責任,米莊,新宅院也不是說舍棄就舍棄的,經過這大半年的經營,柳翠微切實感受到了面對天災,農戶們的脆弱和無力,從農戶脫身出來的她們,卻沒受到多少影響。
若不是蔚蔚當機立斷開了這家米莊,她們是否有能力支撐去年那場天災她們有銀子定是可以的。
可就像蔚蔚說的,萬一趕上那種有銀子也買不到米的時候,又該如何
見柳翠微恢復了理智,吳蔚繼續說道“三娘,我們女子的身份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退后不失為一條路,但也會因此錯過許多前面的風景。這世界這么大,我們都還沒好好去看過呢,我們倆這么年輕,就守著半山小院終老,等到有一天我倆走不動的時候,會不會覺得遺憾其實我也在探尋著,探尋女子是否還有旁的出路,你再給我點時間,相信我。”
“好。”
二人又聊了些別的,魚粥做好了,很鮮美,是讓人會想特意再來品嘗一次的程度。
吃完了魚粥,吳蔚又和柳翠微攜手在岸邊走了走,直到夕陽西下,才駕著馬車和柳翠微一起回了泰州城。
后來的一段日子里,柳翠微連續幾日從夢中驚醒,一問才知道她夢到了張老爹去世后,自己在小槐村的那段日子。
吳蔚明白,定是自己在商會發生的不愉快,勾起了柳翠微痛苦的回憶,吳蔚只能對柳翠微愈發溫柔呵護,時刻關注柳翠微的情緒,甚至還專門到香鋪去買了幾盤安神香,點在房間里,晚上還加了睡前故事的環節。
好在白媒婆只是一個小插曲,柳家人和張家人再沒提過讓柳翠微嫁人的話題。
即便如此,柳翠微還是選擇相信和尊重吳蔚,并沒有同意讓張水生代替吳蔚去參加商會的小會。
在吳蔚的精心呵護下,柳翠微的噩夢停了,精神也恢復如初。
是日,商會小會的茶樓里,吳蔚縮在角落的位置打盹,會長和副會長還沒來,此刻還是東家掌柜們的“玩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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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掌柜,說這些可不太好吧”
“有什么的,說不定早都死了呢,我說的這位縣主,就是東方瑞的徒弟啊。”
“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平燕王老千歲唯一的孫女啊”另外一位掌柜的抻著脖子說道。
“噓”孫掌柜比劃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說道“這位老千歲還是少提為妙,要不我為何你們兜了一圈”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在這些人眼中,相比于東方瑞,平燕王老千歲更加不可提。
畢竟山高皇帝遠,可宜王卻就在這泰州城里,宜王的耳目也無處不在,泰州城已然易主,前主子還是少提為妙。
“平佳縣主怎么了”
“我聽從京城回來的朋友說,平佳縣主失蹤了。”
“真的假的朝廷發告示了還是被人擄走了”
“不會是去找她師父了吧”
孫掌柜對眾人的猜測嗤之以鼻,煞有介事地說道“你們知道下個月初六是什么日子嗎”
“孫掌柜啊,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一會兒會長和副會長來了。”
“下月初六是平佳縣主和刑部蕭侍郎的婚期”
眾人皆驚。
“還剩下不到半個月了,新娘子不見了,你們說這不是要鬧笑話了嗎”
眾人從驚愕中回神后,當場有人質疑孫掌柜消息的可信性,這可是皇家辛秘,他一個遠在泰州的掌柜的如何得知
孫掌柜被氣的夠嗆,雖然沒有說出消息的具體來源,卻十分自信并和其他人打起賭來。
商會的會長和副會長來了,眾人不得不結束了這個話題。
吳蔚再次閉上了眼睛,做假寐狀。
以高寧雪的個性,孫掌柜的這個消息,八成是真的。
高寧雪和刑部蕭侍郎的這樁婚事,是先帝還在時就欽定好的,不過后來先帝駕崩,高寧雪和蕭侍郎一位是皇親,一位是國戚,需得為先帝守孝一年,因而推遲了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