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王擰開竹筒,拿出里面的絹布抖開一瞧,唇邊勾起一絲玩味。
“本王知道了,你且到驛館去好好休息,明日再啟程復命吧。”
“謝王爺。”
宜王去了東方瑞的小院,將密報交給東方瑞,說道“你的好徒兒,逃婚了。陛下震怒。”
絹布上,高律勒令各地藩王,宗親,但凡平佳縣主高寧雪前來投靠,務必要將高寧雪控制起來,火速,秘密送往京城。
宜王收到奏報時,蕭盛與高寧雪的婚期早就過去了,密報先大內旨意一步,傳到了泰州。
東方瑞眉頭緊鎖,將絹報拍到書案上,怒道“胡鬧”
宜王輕笑一聲,無所謂地說道“我這小侄女,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東方瑞卻一改往日與宜王共處時的輕松,重新拿起那塊絹布,看了又看。
“怎么,你擔心她”宜王笑著問道。
東方瑞神情凝重地說道“殿下別再笑了,雪兒會死的。”
宜王也不由得蹙眉,疑惑道“怎么會”
他的這位小侄女,因為身世凄苦,從小在宮中長大,很得先帝和太后的寵愛,幾個皇子也都很疼愛她,再加上從前還有東方瑞打著師徒的名義,暗中保護,給她善后,漸漸地把她寵得有些無法無天,不過到底只是個無關社稷的縣主,這么多年來也平安過來了。
平燕王府血脈凋零,只剩下高寧雪這一個小輩,先帝和太后憐惜高寧雪身世凄苦,才給她安排了這樣一個得力的夫家,為的也是等到平燕王百年之后,
高寧雪不會被人欺負了去,這可是整個皇室都知道的內情。
在高寧雪的身上,類似的“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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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寧雪也得以全身而退,如今不過是逃了個婚,怎么就如此嚴重了
東方瑞沒有解釋,只是緊緊攥著絹布,眼睛有些紅,說道“殿下,臣要見吳蔚。”
“你不是說還不是時候嗎你別慌,先和我說說,你究竟看出什么了這密報里也沒說重話啊,不過是想捉她回去成親而已。”東方瑞的失態,令宜王頗感意外。
自從東方瑞躲在他這兒,幾乎從來不會提起她昔日的徒弟高寧雪,宜王還以為是東方瑞因為明鏡司的事情記恨上了高寧雪呢。
今日專門把這份密報給東方瑞送來,也是想讓她開心的一下的。
東方瑞瞪著泛紅的雙眼看著宜王,說道“這樁婚事,乃是先帝所賜。就算是當今皇上,也不能違背先帝的旨意,他之所以發了這樣一份密報來給各地的藩王,秘使,定然是蕭家催得緊了,若是不能盡快將雪兒尋回,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是說他想處置了雪兒”
“先帝欽點的婚事,除非一方死了,婚事才能作罷。蕭盛是蕭家這一代最杰出的才俊,蕭家會頃全族之力保住蕭盛。到最后為了皇室的顏面,雪兒只能消失。”
宜王雖然覺得東方瑞說的有道理,卻也覺得東方瑞把結果想象的太嚴重了。
“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復雜了如今太后鳳體安康,有她從中斡旋,寧雪不會有事的。”
“就是因為太后尚在,雪兒更不可能活殿下想想,到底是夫家的族孫女重要,還是與自己有血親的母家侄孫更重要太后最疼愛的兒子已經不在了,她如今最記掛的,會是什么呢難道會是最有可能害死她最疼愛兒子的,另外一個不甚喜愛的兒子太后現在最在乎的是她的母家蕭國舅愛屋及烏,因著太后的喜愛,從前也更傾向于四皇子,太后難道不會擔心這個在她有生之年,她定然要排除一切障礙,確保她百年以后,蕭家能長盛不衰”東方瑞緊緊攥著拳頭,還有許多該和宜王解釋的問題,可她卻突然失了耐心,轉而說道“我要見吳蔚。”
宜王沉思良久,答道“本王可以答應你,不過你想清楚后果了嗎出了岔子,本王也保不住吳蔚。”
東方瑞啞著嗓子答道“殿下放心,臣自有分寸。若是我能出去,何必麻煩旁人吳蔚是我信得過的人,也是雪兒的舊友,只有吳蔚能代替我去辦這件事。只要”東方瑞動了動嘴,接下來的話仿佛有些艱難。
“只要雪兒能在皇帝與蕭家約定的期限內,主動回到京城,危機便可解除。趁著平燕王老千歲尚在蕭家還會顧忌一二,遲了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