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吳蔚在外面訂了一些布料和絲綢,數量還遠遠不夠支撐一個成衣鋪的運轉,與其租個不相干的鋪子再花銀子囤布,不如盤下一個布莊。如今泰州周邊不太平,布匹運送進來的路上多有變數,還是就地囤貨來的踏實。
二人商量好以后,便敲定了這家一百一十兩附帶大幾十匹布的鋪面,明日一早就去牙行簽文書。
柳翠微提出要回去,吳蔚卻說再等一等,直到酒樓的伙計來提醒說再過一個時辰城內就要宵禁了,吳蔚才帶著柳翠微從酒樓出來,上了馬車也不往家的方向走,只沿街閑逛。
直到見了巡防營的人在沿街敲鑼,這是距離宵禁還有半個時辰的信號,吳蔚這才加快了馬車的速度,往家的方向去了。
吳蔚和柳翠微剛一進家門,就遇到了張水生,張水生對吳蔚和柳翠微說道“還好你們回來的晚,再早一刻就和大姐他們一家子碰上了。”
柳翠微聞言,恍然大悟。
吳蔚看著張水生如吃了蒼蠅般的表情,心中了然,還是問道“他們一家來做什么”
張水生氣得直喘粗氣,說道“還能是什么,今日他們一家子去看宅子了,看中了一戶八十兩的院子,兜里的銀子不夠用,來找我們借錢的。”
“二姐夫借了”
要不是顧著柳翠微也在,張水生險些啐上一口,說道“自然沒有,明年就要給柱子請先生開蒙了,你二姐肚子那個馬上就要出生了,我哪有銀子借給他們我們全家還都借住在你這兒呢,怎么可能出銀子供他們住八十兩的大宅這不是窮人倒貼富人過年嗎”
柳翠微問道“那他們借到銀子沒有”
張水生答道“沒有,磨了岳母將近一個時辰,見岳母不松口,又轉過來去磨你二姐我娘擔心二娘動了胎氣,便到榨油坊去把我叫回來了,看在岳母的份上,供了他們一家三口一頓飯,直到聽見宵禁的鑼聲才回去。”
吳蔚平靜地說道“二姐夫,算算日子二姐也快生了,你明日再提醒穩婆和郎中一聲,叫他們盡量別出診,隨時等著咱們去請。平日里把宅門鎖緊,別再給外人開門了,免得沖撞了二姐。”
“外人”兩個字,算是給柳翠翠一家定了性。
張水生等到就是吳蔚的這句話,當即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