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立刻叫人將張余氏扶了起來,張余氏繞過椅子,一頭撲到了自己父兄身邊,抱著二人痛哭起來。
師爺已經準備好了筆墨,朝吳蔚點了點頭。
吳蔚說道“張濤,如實交代你的犯罪經過”
說話間,已經有衙役上前來,扯掉了老張王氏的凳子,并拿了繩索,將張家的三人綁了。
小張王氏哭嚎道“大人,民婦是冤枉的,人不是我殺的,主意也不是我出的大人饒命啊,我家中還有小兒,大人饒命啊”
“肅靜”
衙役抽出刀柄,照著小張王氏的后背狠狠地抽了一擊,后者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伏在地上半晌才重新直起身子,只是低聲嗚咽,再也不敢辯解了。
吳蔚覺得待堂審過后,很有必要給所有衙役開個會,但此時,吳蔚保持了沉默。
張濤垂下了頭,艱難地說道“你們別打了,我都招。”
案情的真相,與吳蔚追查的方向一致,原本張家也算是個和睦的家庭,長子張波是跑遠途的貨郎,每年賺下的銀子足夠家用,次子張濤雖然沒有什么正經營生,但會到縣城內各處打打零工,加上張老翁留下的銀子,在這清廬縣城內,張家雖然算不上什么富戶,也是殷實之家。
直到去年,清廬縣內出現了一個叫樂彩坊的鋪子,弄清楚玩法之后張濤一下子就被迷住了,起先還中了幾次小獎,讓張濤愈發不可自拔,可不斷加注購買之后,卻是輸多贏少,漸漸地張老翁留下的銀子就都被張濤揮霍一空,甚至還欠下了賭債。
見事情瞞不住了,張濤只好找到母親,請她去找張波要銀子,前面幾次張濤都給了,直到最后一次,張濤欠下了三十兩的巨債,好脾氣的張波當場發作,嚷嚷著要分家,被老張王氏哭了一通勸住了。
可間隙的種子也至此種下了,張老翁留給張濤的那部分遺產已經被張濤賭光了,眾人不知道的是,就連他們現在這套民居,也已經被張濤壓給了樂彩坊
三月初七,張波回來了,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張濤把房子也輸了的消息,趁著張余氏出門買菜的功夫,張波再一次提出了分家。
下午,張波特意打了酒回來,本想兄弟二人喝一杯,遭到了張濤的拒絕,張波便和其妻張余氏喝了幾杯,張余氏不勝酒力,很快就喝醉了,張波借著酒勁兒,再一次找到張濤提出了分家,并苦勸張濤戒賭。
張波走后,張濤突然心生邪火,拿了廚房的一把剔骨刀沖了出來,本來是想威脅張波,打消分家的念頭的,誰知卻將剔骨刀捅進了張波的心窩
張濤徹底慌了,與其母老張王氏和妻子小張王氏商量一番后,決定嫁禍給嫂子張余氏。
原本張濤提議直接將張余氏一刀刺死,就說是夫妻械斗,互相殺死了對方,但被老張王氏阻止了。
因為張余氏嫁過來時,帶了二十兩銀子的豐厚嫁妝,張家人不懂律法,吃不準夫妻械斗雙死的情況,女方的嫁妝該歸誰所有。
老張王氏擔心,萬一張余氏的娘家來鬧,嫁妝保不住。
張余氏家人丁興旺,共有四子一女,真鬧起來不是張家這種四口之家能應付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