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殺了”
康納肯特的聲調破碎而高昂、顫抖而微弱,話音落到尾音處還不自覺的帶著顫抖的泣聲,他控制著自己強行抬起頭,滾落的淚水無聲的留下,顯然說出這句話依然是付出了全部的力氣。
可康納肯特的一番話,不僅讓提摩西陷入了沉默,就連觀看著這記憶投影的眾人也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子彈從下顎處穿過、貫穿了頭骨,這意味著什么
強大的火力與后挫力、子彈近距離的穿透力,被破壞的大腦組織,和不會降臨在你身上的5的存活率。
總結來說,只有四個字,必死無疑。
幾個人中,彼得不禁連連向后退了幾步,他抬手捂著臉遮住視線,即使明知道是虛假的卻再也不敢看,彼得的叔叔,本帕克就死于中槍,因此彼得對槍支總是保留著自己的態度。
但即使這樣,他也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身邊的人會因此死于自殺,而這個人還是安妮塔。
怪不得彼得觀察提摩西的時候,發現他身上居然只有一把槍,沒想到另外一把槍的來源竟是如此。
一把改自謀殺韋恩夫婦的槍,一把是愛人自殺時候的槍;一個將人留住在了黑暗邊緣、讓他越走越遠,困守自我的正義,一個則將他打落深淵、他艱難的從黑暗的坑底中抬起頭搜索,卻發現月亮再無亮起之日,最終只能落得孤寂生境、齟齬獨行的下場。
可偏偏這個人還要自虐般的將這些留下,一遍遍的、日復一日的將這傷口撕裂開來,舔舐著永不結痂的傷口,將苦澀的膿液全部吞咽至痙攣的胃袋,獨自一個人坐在黑暗中承受著這種痛苦。
彼得蹲下身幾乎要吐了,“天哪”
“你還好嗎,小紅。”杰森收回視線,將手無聲放在提姆的肩膀上,他本身是站著的,提姆則是坐在地上的,因此這番舉動倒也顯現出了幾分溫情,杰森安慰著,“好吧,就當那些東西都是假的吧,我們現在在這里的意義就是改變。”
“她看起來還不錯,所以,堅強點,別讓她醒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不行的你。”
“別擔心,遇見的的太多了,我早就知道該怎么應對了。”提姆干笑一聲,只覺得實在是不知說什么是好。
他低下頭看著安妮塔平靜仿佛睡過去的臉,他握緊安妮塔的手,控制不住的再次加重了相握的力道。
提姆的掌心緊緊貼合著安妮塔的掌心,直到他能感受到,安妮塔穩健的心跳聲通過相連的手掌傳入他寂靜無聲的耳邊,給他的大腦帶來她還活著的好消息,讓他的心能有那么一刻安分的放在胸腔里。
提姆緊繃的情緒終于稍稍的放松了下來,這得以讓他的大腦開始思考別的事情。思考康納肯特口中,他在之前從沒聽過的新消息。
首先,是提摩西德雷克死過的一次的事情。
提姆對于這點并不陌生,相反他在聽安妮塔說過,提摩西問她你怎么能確定我是活人還是死人
后,他和安妮塔在心中都已經有了一個秘而不宣的共同答案。
那就是不管提摩西德雷克是不是在說笑,他真正死亡一次過的幾率都是非常大的,因此,當聽到康納肯特那樣說后,提姆心中甚至還有一塊石頭終于落地的感覺。
提姆忍不住抬頭看向杰森,他調侃著,“看來假裝殘疾人已經不夠了,我終究還是得成為你們聯盟的榮譽一員。”
提姆在杰森的目光下聳聳肩,“不如等我們回去之后辦一場歡迎儀式如何就當是提前慶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