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載川對這個男生沒有一絲印象,抬眼詢問“他當時沒有去做筆錄”
章斐立馬解釋道“哦,當時分局分批叫了學生過來,七八個孩子的說辭都一致,可信度比較高,就沒有把所有的學生都叫過來問一遍。”
搭在林載川修長食指上的簽字筆快速轉動了一圈,他若有所思看向信宿,“你對這個許幼儀的了解有多少”
信宿坦誠道“并不太了解,我只跟他的父親有過一段時間的商業往來。”
賀爭真誠地問“聽起來好厲害哦,所以你為什么要來當警察呢”
信宿“”
他一時沒有分辨出來這句話是不是陰陽怪氣。
章斐打通了許幼儀母親的電話,告知她需要配合警方調查案件。
掛了電話,她對林載川道“許幼儀的家長說不方便到市局,讓我們上門走訪。”
“還說不想耽誤孩子在學校學習的時間,最好可以定在晚上。”
林載川略一沉吟“那就今天晚上。”
賀爭自告奮勇“我跟隊長一起去”
“不是說這件案子很快就能私了嗎”
密不透風的昏暗房間里,男人努力克制著情緒,但聲音仍然越來越慌亂“為什么現在驚動了市局,警察還打電話說要挨家挨戶地調查走訪”
對面傳來一道不慌不忙的男聲,語氣帶著某種近乎冰冷的冷靜,“你怕什么,張明華是自己從樓梯滾下去摔死的,又不是你兒子殺的。”
那人繼續慢條斯理地說“誰來調查都一樣,當時在分局怎么說,現在到了市局就怎么說,管好他們的嘴,不要節外生枝。”
“警方手里沒有任何證據就算對張明華的死因有所懷疑,最后拿不出證據,也只能老老實實放人。”
男人聲音沉而冷“只要你們守口如瓶,那個姓林的還能讓一個死人說話嗎”
電話這頭的男人像是吃了定心丸,擦了擦冷汗,不斷點頭道“是,是,我們明白了,一定不會節外生枝。謝謝您”
晚上七點,林載川跟賀爭一起來到許幼儀家小區樓下,按約定時間上門走訪。
開門的是一位漂亮到看不出年紀的女人,聲音溫柔委婉動聽“二位請進,幼儀還在房間里寫作業,我去叫他出來。”
林載川粗略掃了一眼客廳。
整間屋子地板鋪的都是名貴大理石瓷磚,楠木書架上擺放著許多價值不菲的古玩花瓶,中央墻壁上釘著一張巨大掛畫,應該是某位名家的真跡。
許幼儀穿著一身襯衫長褲從房間里走出來,男生長的高挑挺拔,看起來比同齡人成熟不少。他坐到沙發上,彬彬有禮道“警察叔叔好。”
賀爭把設備擺到桌子上,和藹可親地沖他一笑“許幼儀同學,對吧我們是為了張明華的案子來的,簡單問幾個問題,不用緊張。按照局里要求,走訪過程中我們需要全程錄音錄像,不介意吧”
許幼儀微微點了點頭。
林載川開門見山道“描述一下21號當天,你看到的事情經過。”
許幼儀看了看面前的警察,眉梢不動聲色輕挑了一下,然后慢慢回憶道“那天我們提前約定好,班里的同學一起去ktv唱歌,我們班所有同學都去了。9點左右到齊的,大概唱了半個多小時,張明華去了衛生間,陳志林、羅軍、郭海業,他們三個也一起跟去了。”
林載川道“當時他們四個人一起離開,你沒有覺得奇怪嗎”
許幼儀像是有些詫異,不知道林載川為什么這么問,反問道“男同學一起去洗手間,學校里再常見不過的事,為什么會覺得奇怪”
林載川沒說什么“繼續。”
許幼儀好像放松了些許,稍微往后靠在沙發上“我記不太清楚具體過了多久,可能十分鐘左右吧,陳志林他們三個就回來了,有人問了句,張明華怎么沒跟你們一塊回來,陳志林笑了聲,說教訓了他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