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是怎么做的”
“那個人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讓你們不要聲張把張明華的死偽裝成意外事故,對嗎”
林載川輕聲一字一句地問“是誰,把張明華從衛生間放到了樓梯口”
陳志林面色慘白,瞳孔放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簡直要以為,這個警察在現場目睹了一切,旁觀了所有細節。
這是只有他們幾個人才知道的事
這時,信宿突然笑了一聲,拖著懶洋洋的長調說“小朋友,你以為我們是怎么了解到案件經過的,有些事你不交代,不代表你的小伙伴也會乖乖聽話。”
“你已經是個刑法意義上的成年人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首立功的機會,你不想要,難道你的朋友也不想要嗎”
陳志林大腦空白,下意識看向說話的警察,隨即,一股前所未有的涼意沿著骨頭爬了上來。
比起林支隊長那種充滿壓迫感的目光,他竟然更害怕這個刑警的眼神。
那個支隊長說話的態度雖然強硬冷淡,但至少還把他當一個平等主體來對待。
但他旁邊的那個人不一樣。
他總是一臉漫不經心的表情,看著他的眼神就像看著某個小貓小狗小動物,或者說,某個微不足道的、死不足惜的、低等生物的眼神。
他溫和微笑地望著他,眼里的冷漠卻讓人不寒而栗。
陳志林手腳發涼,腦子里混亂一片。
警察什么都知道了,有人把一切都告訴了他們,他殺了人、他犯罪了,他會被判刑。
不、不人不是他殺的,不是他把張明華從樓梯踢下去的
陳志林猛然抬起頭,語無倫次地說“不是我、是是許幼儀,都是他指使我們的”
林載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拿起手邊的通訊設備“鄭副,準備正式逮捕許幼儀吧。”
由一句“許幼儀”開始,陳志林心理防線完全崩潰,在審訊室里一五一十交代了案發當天全部經過。
跟林載川的推測高度一致最開始他們只是聽了許幼儀的話,因為張明華在學校里跟劉靜走的太過親近,所以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以后離劉靜遠一點。
于是在張明華去洗手間的時候,他們也跟著一起走出了包間。
高中男生之間解決矛盾的方法往往簡單粗暴,他們把張明華堵在角落里,對他進行拳打腳踢,這個過程許幼儀一直在看著,沒有動手。
一開始,張明華還能反抗,可是終究三拳難敵四手,最后只能用手擋住身體脆弱的地方,躺在地上被動承受著這場暴力。
“行了。”許幼儀抱臂看了一會兒,終于喊了停,走到張明華的身邊,低下頭看他,“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教訓你,下次,就不是這么客氣了。”
事情本來應該在這里就結束,他們已經打算轉身離開,可身后的張明華卻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一字一頓地說“許幼儀,你會有報應的。”
張明華倔強的、直直盯著許幼儀的眼“你做的那些事,一件一件,都會有報應的。”
許幼儀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
他回身一把拎起張明華的衣領,將人拉向自己,手腕上青筋暴起,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狠狠地說,“報應劉靜從始至終選擇的人都是我,你也只能看著她跟我在一起,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