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刑昭又會有什么關系
林載川轉頭看向她,“最開始是出于自愿嗎沒有想過報警嗎”
宣畫張了張嘴,好像有很多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半晌才抬手用力地捂了一下臉,聲音已經帶著哭腔“我不知道他是誰”
林載川降下一點車窗,沒有繼續追問,反而用方才那種溫和的語氣“也是那個時候開始生病的嗎”
宣畫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顫抖地說“我當時很崩潰,整個人感覺都快要活不下去了,我不敢告訴我爸爸、不敢告訴任何人,上學的時候每天都想從樓上跳下去,但是我不能,爸爸只有我了,我不能留他一個人。然后我發現自己生病了,去醫院檢查是抑郁癥,醫生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我不敢說,后來我想割過腕,但是刀劃下去的時候,爸爸在外面叫了我一聲,我就受不了了,躲在被子里哭。我吃了很久的藥,那些藥很貴,但是我得活下去,只能吃藥。有很多次我以為我堅持不下去了,我好難受,好痛苦,但是想到爸爸,又舍不得。”
宣畫顛三倒四地說著,幾乎可以感受到那種逼仄到無法喘息的絕望。
林載川遞了幾張紙巾給她,宣畫才發現自己哭了,哭的滿臉都是眼淚。
她從來沒有這么哭過,在家里她不敢、在外面她不能,時間久了,好像忘了自己會哭。
宣畫擦著眼淚,用了很長時間才平靜下來,深呼吸了幾下,啞著嗓子說“林警官,你還有什么問題,就一起問吧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請你不要告訴我的父親,他的身體不好,知道這些事會生病的。”
林載川輕聲道“可以跟我說說經過嗎”
“媽媽生我的時候去世了,爸爸因為媽媽的死,也生了一場大病,身體變得一直不太好,還沒有了工作。我家以前經濟條件很差,我爸爸一個人供給我上學都很困難,我考了當地的私立中學,因為私立學校不強制學生住宿,晚上我想出去打工,也能賺一點錢。”
“高一的時候,我在學校附近的一家漢堡店打工,每天兩個小時,到晚上12點,晚上可以在店里睡。”
說到這里,宣畫的話音變得遲緩了許多,“那天晚自習放學以后,我從學校后面的那條路去漢堡店,然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忽然就完全沒有意識了。”
林載川心想那條路應該就是他前幾天被偷襲的小巷子。
沒有路燈,沒有任何照明設備,一個形單影只的、長相漂亮的女孩子。
“我沒見到那個人的臉,那一晚上發生了什么我完全沒有任何記憶,我甚至甚至不知道是幾個人。”
宣畫轉頭看向窗外,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我到現在都不能理解,為什么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好像噩夢一
樣,
不過現在回想已經沒有那么痛苦了麻木了也就好了。”
宣畫說完,
車廂里沉默許久,痛苦是需要時間來消化的,更何況是一次性過載。
過了大概一分鐘,林載川又問“后來,為什么要走上這條路”
宣畫說“我爸爸突然生病了,胃里長瘤。雖然醫生說是良性的,但是也要立即切除防止惡化。當時為了治好我的病,幾乎已經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錢,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湊到錢,讓我爸爸做手術。”
“然后有個女人找到我,說可以給我一個賺錢的辦法,很快、很多。”
宣畫似乎是自己都覺得很荒謬,竟然笑了一下,“我當時確實差不多已經瘋了,可能讓我殺人放火我都會去做,那個女人給了我兩萬塊錢,讓我把手術的押金先交上,然后晚上跟她走。”
林載川道“這個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宣畫搖搖頭,“他們從來不會說自己的名字,我就叫她姐,看著大概三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