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斐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徒然打了個機靈。
市局一開始的偵查思路,從馮巖伍一夜未歸、到他跟同伙一起逃竄到城北區,刑警們都覺得馮巖伍這樣做在逃避警方的偵查,知道事情敗露后畏罪潛逃。
但如果馮巖伍早就已經被“殺人滅口”了呢
那輛面包車在密不透風的監控注視下離奇失蹤
警方把整個城北區的地皮都翻了一遍,唯獨沒有想到車毀人亡的可能
信宿一心二用地轉動著手里的中性筆,“我一開始也認為,馮巖伍離開酒吧以后,會主動送到警方手上,他不知道我們已經盯上他了。”
“但,按照這個思路推演下去,他沒有理由一整夜都不回家,次日工作時間也沒有出現在律所。”
“除非他已經回不了家了。”
最后一句話他的聲音極輕,聽的其他人背后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信宿掃了眼那輛面包車在城北區出現的位置,眼角跟著一彎“這片城區附近的環境很有意思你們檢查過了陸路,那水路呢”
如果排除那輛面包車已經出城的可能性城北區的半邊陸地,都圍繞著一條綿延的護城河
半夜十二點。
城北護城河邊,幾輛警車燈光紅藍爆閃,警笛聲遠遠擴散出去,驟然驚醒靜謐的夜色。
這條護城河最深的地方也不足十米,比上次拋尸趙銘媛的海域要容易打撈的多,市局刑警連同當地搜救隊連夜搜索,在河面上漂了兩個小時,然后從河里拖出來一輛已經沉底的面包車。
這輛車剛被拖出水面的時候,馮巖伍的身體還被水流擠壓在車頂,一雙眼睛死不瞑目似的,幽幽瞪著車窗外。
上岸后,林載川用帶著黑色手套的右手拉開面包車車門,一股冰冷的河水登時從車里撲了出來,馮巖伍的尸體也跟著沖出車外,眼睛仍然是睜著的。
他死了。
除了隨隊的法醫安排刑警搬運尸體的聲音,現場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他們用了四天時間,從吳昌廣查到何方、從何方查到馮巖伍、從馮巖伍查到他背后的犯罪團體
誰都知道馮巖伍是整個案件的突破口,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樞紐,但現在他就這么死了,兇手甚至連一絲線索都沒有留下。
經過一天一夜的全力追捕,警方終于找到了馮巖伍的下落不幸的是,兇手又變成了受害人,馮巖伍已經死的不能再透了。
這起案件已經出現了兩條人命。
在場刑警們的臉色都很不好。
信宿的臉色也很不好。
信宿要吐了。
他也不知道他是腦子抽了什么邪風,大半夜不回家在被窩里睡覺,跑來跟這些條子一起吹了兩個小時多的海風,冷冷的夜風在他臉上亂拍。
只是冷就算了馮巖伍的死亡時間恐怕已經超過24小時,從尸體的每一處都散發出難
以形容的尸臭味,
,
呼的一陣沿著潮濕河水吹過來,在刑警們的鼻腔里四處流通,一個都跑不了。
信宿遠遠跑在上風口,跟尸體隔了五十多米,一臉痛苦地蹲在地上,幾乎要跪了,“yue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