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狗跟單身狗也是有區別的。”
聽到章斐這一頓有理有據的分析,刑警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由賀爭同志帶來的喜氣,這幾天氣氛壓抑沉重的辦公室終于輕快了一些。
賀爭最后還是戰戰兢兢開著信宿的車走的,說明天早上上班的時候再給他開回來。
其他刑警也陸陸續續離開了,現在案情進入僵直期,想留下來加班都沒有工作方向。
沙蝎的人長年游走在陰影之下,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油條,知道怎么隱藏身份,雖然警方根據楚昌黎的行車記錄,找到了他家的位置,但在他的家里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利用的線索。
他的通訊記錄、短信、聊天,都干凈的匪夷所思。
吳昌廣一案案發不到十天,警方找到了殺害吳昌廣、馮巖伍的真兇,但關于何方背后的組織、其他受害人,乃至于沙蝎,所有線索都在他們的眼前戛然而止。
信宿車子沒了,他也不著急回家,跑到林載川辦公室里摸魚,坐沒坐相地窩在沙發里,“他們把證據處理的太干凈,實在走投無路,就只能廣撒網、多撈魚了。”
坐在辦公椅上的林載川道“楚昌黎落網兩天,那些人很可能察覺到了不對,說不定已經分散轉移了。”
跟警方周旋這么多年,沙蝎的人最擅長的就是狡兔三窟。
信宿感覺有點頭疼“你還有其他辦法撬開楚昌黎的嘴嗎”
信宿倒是有一籮筐的辦法,但是他可以保證,他前腳讓楚昌黎吐出實話,后腳就要被林載川親手提進審訊室里。
他答應過林載川不會“過界”。
林載川轉動手里的黑色簽字筆,烏黑眼睫微微低垂著,情緒看起來晦暗不清。
半晌他輕聲
道“不需要楚昌黎說話,
他現在只要能活著就好了。”
信宿微微一怔,
然后恍然挑了下眉。
楚昌黎已經落網三天,沙蝎對他也不可能有完全的信任,沒有人能保證楚昌黎的嘴絕對嚴實,他被警方關押的時間越長,那些人就會越會懷疑。
能不能頂住審訊壓力、會不會交代出不該交代的東西
沙蝎很可能會有所行動。
而林載川是一個相當擅長化被動為主動的決策者。
信宿聽他這么說,知道林載川可能已經有了什么打算,于是抬起兩只手伸了個懶腰,“那我去跟何方友好交流一下。”
林載川聞言稍微蹙眉。
他看過信宿審問何方的監控錄像,何方明顯很懼怕信宿,而且最近何方的精神狀態忽好忽壞,讓這兩個人單獨相處,不一定會發生什么事。
信宿非常無害地笑了一聲,“我知道他是未成年,不會對他做什么的。”
林載川看了他兩秒,還是點頭“去吧。”
信宿得到上級許可,蹲到沙發旁邊,隨手翻了幾包零食揣進兜里,走出了辦公室。
林載川看著他離開,然后無聲嘆了口氣,神情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每次涉及沙蝎的案件,都會處理地相當困難,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后也是這樣。
但五年前林載川還只是刑偵隊的副支隊長,上面有位經驗老到的一把手頂著,尚且沒有那么沉重的責任與壓力。
晚上九點,夜幕傾瀉而下。
信宿確實跟何方“友好交流”了一番,他端著手機在何方惴惴不安的注視下打了兩個小時單機游戲,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
何方捧著播放益智動畫的平板電腦,束手束腳坐在他的旁邊,一動不敢動,大氣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