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在沙蝎見過這個男人,但是宣重手底下的精英數不勝數,很可能是在暗地里培養的一股勢力。
楚昌黎本來以為劫車的會是幾個同伙,但走下去一看才發現只有一個人,還有一輛越野車停在押送車的旁邊。
那人言辭簡短命令道“上車。”
楚昌黎打開副駕駛那邊的車門,彎腰坐了進去,然后發現后車座還有一個人。
那人懶洋洋側躺在座椅上,有些長的頭發垂落下來,半遮住了臉頰,楚昌黎第一眼甚至沒看出那是個男人還是女人。
他拉上安全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扯出一個討好的笑“這位兄弟怎么稱呼啊”
男人惜字如金道“時飛麟。”
楚昌黎立馬叫了一聲“時哥。”
男人冰冷的神情緩和了些許,淡淡一點頭,“你們還是在原來的地方”
楚昌黎回答道“已經轉移了。馮巖伍死的時候就我們的人就都走了,現在都在高橋洞里。”
聽到他的話,后車座上的人悄然睜開了眼。
時飛麟面無表情“嗯”了一聲,發動起車子,轉頭離開了一片狼藉的車禍現場。
楚昌黎一路看著外面的道路,忽然疑惑道“這好像不是去橋洞的路。”
時飛麟冷冷看了他一眼“蠢貨,剛才那么大的動靜,條子現在已經追蹤到這輛車了,你是打算把他們帶到你的老家嗎”
楚昌黎愣了一下,也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了,尷尬地笑了笑,完全沒有在林載川面前的囂張氣焰,訕訕問“那現在咱們去哪兒”
時飛麟語氣不耐煩道“你不需要操心這些。”
楚昌黎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蔑視與傲慢,這個人估計是宣重手下的頂尖精英。
楚昌黎是個徹頭徹尾的反社會分子,他平等地看不起所有條子,也蔑視其他無能的廢物,但唯獨對組織內部的“上等人”,帶著某種發自內心的、病態的崇拜,被時飛麟劈頭蓋臉毫不客氣地罵了一頓,他甚至感覺到隱隱的興奮。
他們說話間門,一截冷白瘦削的手從后面伸了過來,從座椅間門的空隙里拿了一瓶礦泉水,同時車廂里響起一道慵懶語調的男聲,“你跟他解釋一下不就好了。”
楚昌黎回過頭,本來躺在后車座上的那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坐了起來,是個男人。
但那男人長的好看至極,有一雙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唇紅齒白,說是被什么黑道大佬包養的菟絲花都有人信。
那人歉意地對他一笑,用跟時飛麟截然不同的態度溫和款款道“時哥的脾氣不太好,不喜歡跟人說話,你別介意。”
他說話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好像甘甜的楓糖化在耳朵里,讓人生不起一絲懷疑“宣爺知道你對他忠心,不舍得組織損失一個這么優秀的精英,所以讓時哥把你從警察那邊帶回來。”
楚昌黎一時都看愣了,他實在沒見過這種容貌的男人,眼睛盯著他一眨不眨,都忘了該說什么。
時飛麟單手打著方向盤,堅硬冰冷的槍口頂上他的太陽穴“你的眼珠最好放在你應該看的地方。”
楚昌黎的腦袋被黑洞的的槍口指著,他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兩個人的關系,雞皮疙瘩登時起了一身,感覺詭異又有點惡心。
他老老實實收回眼神,什么也沒說。
沒過多久,后車座響起一陣金屬碰撞響起的聲音,楚昌黎又忍不住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正手法非常熟練地給打空的彈匣裝彈。
察覺到他的注視,那人抬起眼,溫和無害地對他笑了一下,“這輛車已經被警察盯上不能再用了,我們先去換一輛車,然后送你回基地,路線時哥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可以在車里先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