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演員,表演,這是他最擅長的東西。
他可以演出并不害怕的樣子。
傅采刻意躲避著潘元德,從來不去有他出席的活動,但有時候總會跟他見面,除非他完全退出娛樂圈,徹底消失
但傅采不敢這樣做、他不知道潘元德會做出什么事。
他的母親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溫養,不能受到任何刺激,而潘元德很早就威脅過他
“說不定你離開的時候,我還會親自上門拜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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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天,他反復觀看著最近的錄像,突然覺得傅采身上缺了一點什么,于是感到一絲不滿。
即便是跟他有過那么多次關系,傅采看起來仍然是很干凈的。
像一汪流動的清泉,就算有臟污的東西停留在表面,也很快被沖刷而下。
仿佛再濃重烏黑的惡意,也只能從那條澄澈的溪流經過,沒有辦法變得讓它渾濁。
美好無暇的令人嫉妒。
已經一年過去了,傅采對他竟然沒有多少恨意,每次面對他的時候,只是一種聽天由命的平靜,好像不在意他。
潘元德有些看膩了他這樣的反應,他很想要看到清澈的清泉被染渾的樣子,跟他一身烏墨才相配。
于是潘元德有了“同謀”。
傅采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
身體異常沉重,麻木般無法動彈,一股力量重重壓在他的身上,身體傳來難以言喻的痛,讓人難以呼吸,但傅采沒有太過慌張驚訝,他已經習慣在這樣的時候醒過來。
潘元德總是會這樣對他。
然而,當傅采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潘元德站在攝像機面前,在他的對面。
傅采驟然渾身一僵,忍耐著不可思議的疼痛,難以置信回過頭
“嘿寶貝,你終于醒了。”
這部電影投資人之一楊建章對他吹了個悠長的口哨,“我說過,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傅采一時沒有任何反應,有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是完全空白的,像最后一絲希望也斷裂、像柔軟的鐵絲被硬生生掰成兩截、像敲碎了汪洋上最后一塊漂浮的冰層、讓他徹底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海里。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潘元德,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嗓子里發出將近破碎的聲音,“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看到傅采望過來的眼神,潘元德忽然意識到,直到今天,傅采對他竟然還是抱有期待的
期待著有一天他能“迷途知返”,放他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兩個人從此再無瓜葛。
甚至說不定只要他跟傅采道歉,以傅采寬厚到幾乎神圣的性格,還會愿意既往不咎地原諒他。
而他親手掐斷了那一絲“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