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拿著一張簽字蓋章的請假條從局長辦公室走出來,他瞥了眼上面的文字,將這張紙條折疊起來放到了口袋里。
他沒去刑偵隊辦公室跟其他人告別,徑直走向了停車場,事實上對信宿來說,除了林載川,他很難跟別人感受到“離別”的情緒。
只是發了一條消息在工作群里,表示他這段時間不會來上班了,這段時間的工資拿出來幫大家“改善伙食”。
路上,迎面走來了兩個男人,身形一個比一個高挑是江裴遺和林匪石他們,應該剛從機場下來。
江裴遺還是穿著那件嚴肅冷淡的黑風衣,一身生人勿近的氣場,而林匪石則穿著一件渾身毛茸茸的雪白大衣,一黑一白,色彩分明。
林匪石挽著旁邊人的手臂,嘴里不停跟他說著什么,他眼睛尖,遠遠地看到信宿,他的表情明顯變得有些驚喜,踮起腳尖沖他用力揮了揮手,“你好我們又見面啦”
信宿“”
他一直無法理解林匪石對所有人無差別莫名其妙的熱情,但聽載川說他的性格天生就是這樣的,而不是裝出來的“偽善”。
跟自己是兩個極端。
想了想,信宿還是調轉腳步,過去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信宿其實不喜歡跟人進行無用的寒暄,尤其他們之間完全算不上“熟悉”,但他們是林載川的好朋友,來這里也是接替林載川的工作,從情理上說,他似乎應該替林載川“接待”一下這兩個人。
信宿在二人面前站定下來,若無其事彎起唇,聲音溫和“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信宿謝謝你上次送我的袖扣,特別閃特別漂亮”
林匪石努出伸出一條手臂,露出在毛茸茸大衣里的襯衫袖子,還有一截白皙細瘦的手腕,“看我平時都舍不得戴出來”
因為一看就很貴,閃爍著人民幣的光輝
信宿禮貌一笑,非常大方道“沒關系,山陽路有一家明洆珠寶店,有時間你可以去逛一逛,想要什么去挑就好,結賬的時候報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聽到這“霸總”發言,林匪石小聲“哇”了一下有錢人的生活果然跟他們這些“工薪階層”不一樣
信宿又面不改色看向他身邊的人。
江裴遺站在林匪石的旁邊,神情卻是與他截然不同的冷,一雙冰冷而審視的目光有若實質地落在信宿身上。
不說多少敵意,但起碼不是善意的。
信宿隱約能夠猜到江裴遺對他的態度,畢竟眼前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眼里容不了一點沙子,知道了他這半年多來在市局的所作所為,肯定看不慣他散漫、甚至有些邪性的作風。
江裴遺蹙眉問道“工作時間,你要去哪里”
信宿拿出口袋里拿出他的假條,臉上掛著很標準的微笑,“來跟魏局請假這段時間我就不來上班了,隊里的工作還要麻煩二位幫忙了。”
說完他微一頷首“我家里還有事,先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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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信宿走到停車場,林匪石扯扯旁邊人的袖子,小聲說道“裴遺,你對人家干嘛那么兇呀,林隊走前要你好好照顧他的,你不是都答應了嗎,怎么一見面就冷臉。”
江裴遺緩緩吐了一口氣,低聲對他說“浮岫市局這半年多的卷宗,你都看過了的。”
因為要過來市局幫忙,林匪石也了解過這里之前發生的案子,當然也知道信宿在工作的時候都做了什么。
林載川揣著明白裝糊涂,跟信宿表面上“歲月靜好”,明明知道這人身上有那么多的破綻和疑點,也不愿意逼迫信宿對他開口。
可其他人不會這么“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