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林載川深深吸了一口氣,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一道分明的凹痕,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強迫自己不去想
不去想他的小嬋一個人經歷了什么。
半小時后,開車的白人把車停到了雪山腳下,一眼望去,綿延在山脈間的皚皚白雪一望無際。
林載川率先下車,在別人動手之前把信宿扛在了肩膀上,大步向雪山上走去。
信宿腦袋朝下趴在他的身上,用臉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不知道林載川能不能感覺的到,他閉上了眼睛。
因為失蹤了一個警察,其他上山的大路都有警方的人在守著,他們只能從鋪著一層深雪的小路上山,腳印很快就會被埋沒,不會被警方的人發現。
本杰明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言百,他皺緊了眉頭,給了身邊的白人一個眼神。
那白人收到他的意思,快步走到林載川的身邊,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涼“你對他太客氣了,言百。”
林載川還沒說話,那白人直接上手把信宿從他的肩上拽了下來,然后松開了手。
信宿面朝下重重摔進了雪地里,但好在冬天穿的很厚,身體沒有受傷。
他整個人都被埋在雪層里,有雪花滲進沿著領口脖頸里,凍的信宿打了一個寒顫。
信宿還沒來得及從雪層里掙扎出來,就感覺到有一股與方才截然不同的極大力道抓住了他的雙腳,粗暴地把他向前一路拖行。
冰冷的白雪劃過臉側,那雪粒仿佛刀割一樣,信宿完全睜不開眼,只能努力把臉藏進衣服里,呼吸間不小心吃了好幾口雪,整個口腔都是冰冷的,鼻腔也被雪灌滿,他幾乎完全無法呼吸。
信宿感覺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窒息,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都在不受控制發顫。
“咳咳咳”
身體先于意識做出反應,他出于求生本能般掙扎了起來,可是他的手被繩子捆在身后,只能任由那個白人繼續拖行他往前走。
走在他身后的林載川神情一變,把信宿從雪地里翻身抱出來,面無表情冷冷開口道“差不多就行了,你想現在就弄死他嗎”
那白人松開手,回過頭。
信宿極為狼狽地倒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急促呼吸著,身體因為過度的寒冷而發抖,身上、臉上哪里都是雪,眼尾也被雪沁的發紅。
那白人挑了下眉,不以為意道“哪有這么容易死,你們不是有句話叫禍害遺萬年么。”
“我看這個女巫好日子過的太久了,現在讓他清醒清醒也好。”
說完他伸手按著信宿的后脖頸,把他的腦袋整個按進了雪層里,大笑道“你說是不是啊,女巫”
林載川站在旁邊看著他的動作。
他的腦海中無比清晰冷靜地浮起了一個念頭
連帶著本杰明的這四個人,就算他們現在全都死在這里。
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