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僅做了,還做的不為人知。
林載川沉默了許久,抬起眼看向遠處孩子們的瘦弱背影,“這部電影只有他們在看嗎,其他的孩子呢”
工作人員解釋道“這些孩子一直是單獨由我們專人看管的,跟福利院里的其他孩子并不生活在一起。”
“您也見到了,這些孩子因為以前經歷的緣故,都沉默寡言,甚至看著有些陰沉,特別不合群,最開始讓他們生活在一起,被其他的小朋友一起排擠,沒有人愿意跟他們說話。”
“不想讓他們覺得自己被同齡人孤立,所以就把他們分出來單獨看管著了,這也是信宿先生的意思。”
那工作人員喋喋不休道“本來我還在發愁,眼見著這些孩子都要長大成年了,要怎么把他們放到社會上,讓他們適應習慣正常人該有的生活。”
“但是信宿先生說,如果真的不能治療他們的心理疾病,沒有辦法適應社會,就不要強行改變他們。”
“就算這些孩子一直這幅樣子,他也會讓他們平安長大,放在他的眼底下,不會跑出去危害社會的。”
林載川“”
工作人員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感嘆道“在福利院工作了十幾年,我第一次見到像信宿先生這樣的人,看著冰冰冷冷的,也寡言少語,但是能為了這些心理有問題的孩子做到這一步。”
林載川站在原地,微微垂下眼睛,眼眶不可自抑地紅了,有一股情緒在盡力壓抑之后仍然無法控制地不斷涌出來。
他要怎么相信
信宿是那個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閻王”。
他要怎么相信。
信宿是他口中所謂“被深淵回視過的人”。
身邊的警察長久沒有聲音,工作人員忍不住看了林載川一眼,發現他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顫抖。
他詫異道“林警官”
“多謝你跟我說這些,這次突然到訪,麻煩你了。”林載川輕聲開口道。
那工作人員趕忙道“不麻煩不麻煩,就是帶著您四處走走看看,有什么麻煩的。”
林載川在福利院停留了一個小時,給那些孩子們留下了一筆錢,然后離開了福利院。
經過院子,走向大門出口的時候,他
的身后突然被什么輕輕砸了一下。
林載川回頭一看,一個東西落到了地上,是一個用布縫起來的沙包。
一個臉上臟兮兮的小女孩遠遠跑了過來,把她的沙包撿起來,藏到了身后,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前的大人一眼,小聲道歉道“對不起。”
她是福利院里長大的“正常”
的小孩子。
“沒關系。”
林載川稍微彎下腰,平視著她的視線,聲音溫和道“去玩吧,小心一點。”
那沙包在地上不知道翻過來覆過去滾了多少遍,很臟,在林載川的襯衫上留下了一塊非常明顯的灰印。
女孩大著膽子在他的身上拍了拍,將落在后腰上的那塊灰塵拍了下來,然后轉身跑遠了。
看著那女孩跑到遠處操場上,跟小朋友一起踢起了沙包,林載川收回視線,轉身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