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一位客人走進了地下酒吧。
他的氣質跟四周的男男女女格格不入,穿著一身白色襯衫、黑色長褲,是很簡單干練的裝扮。
但不知為何,遠遠看到這個男人的瞬間,正在吧臺后面百無聊賴擦擦著玻璃杯的酒保驀地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來者不善。
果然,那人進門后徑直走到吧臺前,第一句話便是,“市局辦案。”
被警察毫無征兆地貼臉放大,酒保的大腦空白了一瞬間。
然而接下來那人又說了一句更加讓他大腦難以運轉的
“信宿來過這里嗎”
頓了頓,林載川盯著他的眼睛輕聲道,“還是在你面前,我應該稱呼他為閻王”
信宿寧愿跟他以這樣的方式決裂,一定是回去做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酒吧這種地方,這里說不定是他們的某個碰頭的地方。
即便林載川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想,可他還是自己一個人來了,沒有帶任何同事。
那酒保的心里狠狠咯噔一聲,看起來面無表情,實際上慌得一批秦齊臨走前什么都沒跟他說,匆匆忙忙地就出去了,實在是沒人跟他說怎么應對來自市局警方的盤問。
短短幾秒鐘時間里,那酒保的cu都要燒干了,被林載川壓迫感極為強烈的目光盯著,只能硬著頭皮半真半假地說,“呃,我們這里確實來過一位叫信宿的客人”
“但是他在半個多小時前就離開了。”
“沒聽說過什么閻王,警察同志,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對方非要揣著明白裝糊涂、死不認賬,林載川也沒有辦法強迫他說實話,總不能拿槍指著他逼他開口,沉默片刻,林載川又問道“你們的老板呢”
酒保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圈,急中生智“老、老板出去進修學習了,不在本地,這段時間都回不來,這家店現在是我照看著。”
酒保倒是不擔心林載川查到什么,秦齊假死以后上面重新給他了一個天衣無縫的假身份,林載川就算回去把這家酒吧查個底朝天,也絕對查不到閻王和秦齊的頭上。
只要消息不從他的嘴里走漏出去,林載川就算心里再猜疑,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林載川又問了他幾個問題,都被那酒保胡言亂語搪塞了過去。其實他大可以讓人控制住這酒保,等著其他同伙過來自投羅網,守株待兔。
可這很有可能是信宿的人,這里也是信宿的地方,林載川還不想做到那一步。
那酒保主打一個裝癡賣傻、守口如瓶,遇到信宿的事就一問三不知,來來回回打太極,林載川無法從他這里獲得任何有效線索。
停頓許久,林載川忽然輕聲問“他來的時候還好嗎”
酒保這時終于不忍心,說了實話“他是一個人來的,看起來不是特別好。”
“我明白了。”
林載川低聲回答,
片刻后,
轉身離去。
林載川剛走出大門,那酒保馬上給秦齊打了一個電話,一副驚魂不定的語氣,“你們那邊情況怎么樣我看到了你們林支隊他到咱們的酒吧來了”
秦齊“什么”
林載川是怎么確定他們位置的
“他問我信宿是不是剛剛來過,還說應該在我面前叫他閻王他什么都猜到了”
那酒保小聲碎碎念,“嚇死我了幸虧他不認識我,否則我直接原地露餡成湯圓你要是在這里被他看到,那才是徹底完蛋了”
秦齊“”
林載川既然能找到他的酒吧,就肯定知道信宿出事了,但秦齊不知道他是怎么發現的。
“這段時間我先不回去了。”秦齊道,“林載川肯定已經盯上了那個地方,回去暴露身份的風險太大,而且閻王這邊傷的很重,剛從手術室出來現在還沒醒,還沒完全脫離危險期,需要一個人留在這里照顧他。”
酒保道“嗯,那市局這邊我先擋著,有事隨時聯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