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稍微怔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什么荒唐至極的笑話,以至于他大笑起來,許久才漸漸止住了笑意,喘息著道“你在開玩笑嗎”
他的神情帶著顯而易見的傲慢,“別說是跟警察合作對付你了,如果我真的想控制霜降,當年還輪得到你坐上這個位置么。”
信宿一雙漆黑凌厲的眼珠冷冷地盯著他,氣勢分毫不讓,“即便是現在,我想讓這個地方換一個姓,也輕而易舉。”
宋生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是嗎”
他轉身向后走了幾步,跟信宿不到三米的距離,隨即反手一鞭重重抽出,割裂氣流的破風聲尖嘯著劈下,毫無征兆迎面一鞭抽到了信宿身上
那像是抽到了一張單薄易碎的宣紙上、又或者打到了一層輕飄飄的泡沫上,總而言之那完全不像是落在一個人的肉體上
信宿的身體有如斷線風箏原地飛了出去,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一口鮮紅的血猝然噴到了地板上。
誰都沒有想到宋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閻王動手,就連那幾個霜降的元老都一臉震驚呆滯的表情,明顯沒反應過來。
這是
什么情況
天要變了
就閻王那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身體素質,被抽這么一鞭子半條命可能就沒了
他們一直知道,宋生三番兩次想除掉閻王這個眼中釘,那也都是在暗地里的手段,沒有人能想到,宋生會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對他動手
宋生收回鞭子,在信宿的面前停下了腳步,居高臨下盯著他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周風物那么蠢,被你玩的團團轉,閻王,霜降易主了那么多年,你是不是應該清醒一點了”
信宿連續咳了幾口血,他抬起手蹭了蹭嘴唇,粘稠的血液從指縫里滴滴答答落到地板上。
他垂著眼睛,眼睫掃出一片晦暗不清的陰影,然后低低笑了一聲“真是讓人失望啊,宋生,我原本以為你不是崇尚暴力的野蠻人原來你跟那些低等的動物也沒有什么區別。”
信宿看起來虛弱至極,連氣息都微弱了許多,但他聲音清楚嘲弄道“在我身上栽贓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之前,能不能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跟警方聯手對我有什么好處,有什么是我求而不得的”
“有什么東西需要我借助警察的力量才能得到。”
“我想要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唾手可得。”
確實如此。
在任何人的眼里,閻王都完全沒有跟警察合作的理由
但這可以是一個對閻王發難的理由。
內堂中蔓延著一陣讓人心慌的靜默,那些旁觀者心驚膽戰地看著二人徹底反目,終于隱約明白過來,宋生只是想找個理由向閻王發難至于那個理由是不是能夠百分之百成立,這都不重要了。
這其實不是第一次了,宋生自從上位以來就處處打壓閻王的勢力
,只是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放在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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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七在一旁看著他們,感覺閻王不想活了現在的局面對閻王來說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竟然還敢囂張狂妄到這種地步
宋生不怒反笑,單手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盯著他的眼睛輕聲道“信宿,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在這里殺了你,你好像也沒有讓我非留下你不可的理由。”
信宿只是輕蔑地嗤笑了一聲。
這時,門外傳來“砰”的一聲槍響,有人一腳踹開了內廳的大門。
裴跡率先闖了進來,看到內廳的場面和地上斑駁的血跡,臉色瞬間就變了,清俊的面龐上罕見的浮起怒意,他冷聲道“適可而止吧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