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臨時修改了劇本,但能讓信宿就這么慢慢死在林載川的眼前,也是一件很有觀賞性的事。
時間流逝的太快,似乎幾個呼吸間就過去了幾十秒鐘,房間里,信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開始出現缺氧癥狀,不由自主地用嘴巴呼吸,可是已經難以得到氧氣,他的神情極度痛苦,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輕微抽搐了起來,在椅子上無意識地掙扎著。
林載川從始至終沒有任何反應,安靜的像一樽冰冷的雕像,只是他的目光沒有從信宿的身上移開一瞬。
周風物看著信宿瀕死時的樣子,神情明顯愉快了許多,又轉頭看向“林支隊還真是鐵石心腸,這樣都無動于衷。”
“林載川你也跟著他一起瘋了嗎”
張同濟的聲音不斷從隔壁房間響起,幾乎是勃然驚怒的,“我一個半條命入土的人,你救我出去干什么,你不要信宿的命了嗎”
“把信宿活著帶出去林載川”
張同濟聲音嘶啞“你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對不起,伯父。”
林載川的聲音極為艱澀,好像從多年銹跡的金屬里擠壓出來的動靜,聽著人喉嚨都發痛。
“小嬋這一生都不自由。”
“至少死亡我希望他是自由的。”
“這是他的選擇,我沒有資格干涉。”
張同濟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一時渾身氣血上涌,眼前一黑,竟然氣急昏了過去。
信宿也已經失去了意識,面龐開始泛起不正常的、僵冷的死白,整個腦袋垂了下去。
周風物掃了一眼,又看了一下時間,知道他已經徹底沒有救了。
林載川這時開口,“我要帶走張同濟,還有信宿的遺體。”
他的聲音平靜的不可思議,甚至讓人感到脊背發涼的、有如死海般的恐怖寂靜,“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也不在意這里所有人的結局,我會讓你、還有你手下的所有人給信宿陪葬。”
周風物沉吟了片刻,本來他是打算把信宿留下來的,海葬也是一個好去處,他的靈魂會被分隔成許多碎片,隨著游魚流淌向四面八方。
但林載川說要帶走,那么讓他帶走也無妨,總歸是一具無關緊要的尸體。
他很快就答應了。
玻璃門“滴”的一聲打開。
周風物帶著防毒面罩走過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信宿已經完全沒有了呼吸。
林載川一刀割斷繩子,信宿的身體失去支撐馬上向下倒去,他單手接住信宿,將他抱起來,輕輕道“我們回家了,信宿。”
信宿雙眼緊閉,不再有任何回應。
林載川帶他大步走出集裝箱。
以周風物的風格,整個碼頭倉庫可能都埋下了炸藥,這個瘋子從來不忌憚跟警方同歸于盡,其他刑警聽從林載川的命令,只敢在外圍附近埋伏,沒有深入其中。
賀爭拿著望遠鏡,遠遠觀察著碼頭的情況,這時低聲叫道“出來了出來了林隊把信宿帶回來了讓羅隊那邊注意戒備,這次千萬不能讓周風物跑了等人質得救我們就馬上動手給他炸平了這片碼頭”
信宿沒有睜開眼睛,但他知道林載川的心緒沒有那樣平靜,即便已經有所準備,可抱著自己的雙手都極為冰冷,甚至在非常輕微的發著抖。
已經走出了周風物的監控范圍,信宿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臂。
他帶著一點輕快的鼻音問道,“我臨場發揮的演技怎么樣,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