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載川一句話不多說轉身離開,信宿小聲嘆了一口氣,身體又疲倦又難過,病懨懨地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他們相識那么長時間,這是林載川第一次不理他。
大概是真的生氣了。
裴跡看信宿這幅虛弱病態的樣子,好像下一口氣就喘不上來了,也被他氣的不輕,一邊給他準備輸液,一邊低聲挖苦道“怎么了,現在知道委屈著不吭聲了,當時偷偷一個人跑出來的時候,沒考慮過后果嗎你自己的身體情況你自己不知道嗎,一個人跑去逞英雄,吊著后面一群人的心臟,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這些人的感受”
“”
信宿自知理虧,也不出聲反駁,老老實實地任由他擺弄。
信宿知道他一個人單獨赴約,這個舉動太危險了,如果不是林載川提前做了萬全的準備,這次面對周風物絕對不可能那么順利收尾。
“好了,不要說我們小信宿了,這不是沒事嗎。”章斐看他縮在椅子上那么單單薄薄的一小團,實在是有些可憐,溫和安慰他道,“別擔心,林隊不會跟你生氣的。”
“他只是太擔心你了。”
頓了頓,章斐輕聲地說“你不知道,知道你一個人單獨去跟周風物見面以后,林隊幾分鐘里一句話都沒說,我進刑偵隊那么多年,從來沒有見到過林隊那個臉色,平靜的特別可怕你再不聲不響消失這么幾回,林隊真的要得tsd了。”
信宿嗓子有些不舒服,輕輕咳嗽了一聲,“我知道了。”
以后不會這樣了。
賀爭從包里拿出一個白色的保溫盒,連帶著一次性餐具遞到信宿面前,“走的時候林隊托人給你買的蟹黃撈飯,還是熱的。”
“知道你回來肯定會餓,先吃點東西吧。”
信宿看著那個保溫盒,輕輕吸了一下鼻子。
即便是跟他生氣,也還給他買了晚飯。
他默默接過賀爭遞過來的保溫盒,打開上面的蓋子,金澄澄的蟹黃鋪滿了一整層,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先填飽肚子再說,”章斐道,“林隊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等他一聲令下,我們就把整個碼頭都控制起來,讓周風物這個混蛋插著翅膀也難飛。”
裴跡有點不放心地問他“里面發生了什么事”
信宿一邊吃東西,一邊把周風物為他準備的“表演”給眾人描述了一遍,看到面前的警察齊刷刷臉色巨變,又很快補了一句“可能吸入了一點點一氧化碳,但是不多,不影響什么,否則我現在就在送去醫院的救護車上了。”
裴跡聽完他的英勇事跡,腦子一陣發黑,喃喃道“你能活到現在真是一個奇跡,你是不是開了什么鎖血掛,血條越低血能茍啊。”
信宿沒跟他說,周風物還給他用了鎮定劑之類的藥物。
要不是信宿對這些東西有一定免疫,現在估計連吃東西都要人喂了。
受到這些藥物
的影響,他的胃口也不太好,保溫盒里的東西只吃了一半,就蓋上了蓋子。
信宿慢慢舒出一口氣,抬起眼遠遠地向碼頭看去。
賀爭遞過望遠鏡給他,“他們進了集裝箱里,看不到了。”
碼頭倉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