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載川思索片刻,沉靜回復道“等信宿的傷再好一些吧。”
再拖下去一兩個月,就快到十月十一月了,天氣急劇轉寒,很少有在冬天舉辦婚禮的,林載川的意思大概就是明年春天了。
張同濟想了想,冬去春來、萬物復蘇,也是個好日子。
信宿有些無奈道“爸,您別著急,我總不能帶著假發去結婚吧。”
張同濟一愣,突然想起來還有這件大事,剛止住的笑意開始又涌了上來,“對對,是得等等你這個恢復期過去。”
信宿嘆了一口氣。
人生在世,每天都有新的憂愁。
張同濟中午過來,催了個婚,沒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就走了。
婚禮這件事,信宿其實不太在意,在他心里就是一個對外的“形式主義”,普世價值觀下所謂的“儀式感”,對他來說還沒有一雙細細的手銬有約束力。
不過他仍然想給林載川一個盛大繁華的婚禮。
以禮服、繁花和戒指宣誓,我是你的人。
不過短時間內他是心有力而力不足了。
在獲得裴醫生許可后,信宿去浴室里洗了“頭發”,出來的時候渾身覆著一層濕漉漉的水汽,雪白浴袍半遮半掩,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往上挑著,就像是那些妖怪志異里記載的
那種蠱惑人心的美貌妖僧
然后勾引未遂,被不為所動的勾引對象囫圇塞進了被子里。
信宿撲棱著從被子里掙扎出一個腦袋,“你看能看的到頭發嗎我摸到一點點,是不是長出來了”
信宿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還要一段時間,會長出來的。”
信宿翻了個身,軟趴趴靠在他懷里,聲音帶著點困倦,“我想把頭發留起來,留的很長很長,還想去紋身,覺得這樣好酷。”
以前因為警察的身份所以不能做出格的事,現在辭職了信宿就開始解放天性這兩件事信宿其實以前就跟林載川說起過,那時候林載川覺得他“志向遠大”
這真是不改初心了。
林載川對他說“紋身很疼的。”
信宿當然知道很疼,以前還是“閻王”的時候就多次嘗試但是屢戰屢敗,所以退而求其次買了一些漂亮妖異的紋身貼,但是
“你怎么知道你紋過啊”
信宿一下來了精神,坐直了身體,眼睛都睜圓了,“你還有這么叛逆的時候呢”
林載川當然沒有紋過。
他只是知道細細密密的針扎進皮膚的感覺,就算打了麻醉,藥效過了還是火辣辣的疼。
以他對信宿的了解,這人大概在第一針落下的時候就會沒骨氣地反悔了。
林載川倒也沒有潑冷水,只是問他“想紋什么”
信宿認真想了想,說
“玫瑰,蝴蝶,蛇。”
“還有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