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載川的語氣帶著分明的笑意“很可愛。”
信宿“”
他快速撇了眼客廳沒人,在林載川的面前很小聲地學了一聲貓貓叫。
林載川抬起手撫過他的臉龐,摸到稍微有些發紅看起來半透明的耳朵,微微有些熱。
他想在貓貓的腦袋上揉一下,但是鑒于信宿的頭上有傷,于是克制住了。
“林隊回來了”
秦齊從客廳探出來一個腦袋“湯底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回來吃飯了”
林載川下班的時候順路去海鮮市場買了幾斤鮮活的螃蟹回來,四個人剛好湊成一桌,在客廳里吃火鍋。
信宿喜歡吃海鮮還有各種口味奇怪的丸子,拿著公筷從熱氣氤氳的鴛鴦鍋里夾菜,身體稍微有點動作,那個紫色的貓貓耳朵就隨著他的動作搖搖晃晃。
而他本人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裴跡和秦齊的筷子都停下了,那一刻想養一只貓貓的心情達到了巔峰。
林載川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因為他的身邊已經有一只漂亮的貓貓了。
秦齊吃了一口鮮切牛肉卷,聲音含含糊糊地問“等你身體好了,還打算回來嗎”
局里、省里、包括楚局那個級別的人都在請求他留下來,但信宿一直沒有明確表態,誰也不知道他還愿不愿意留在公安系統。
畢竟有張同濟那個背景在那里,信宿以后去經商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起碼比他們這些苦逼公務員的待遇要好一萬倍,而且也不會面對那么多的危險。
秦齊道“上面的意思,還是想請你回來當個犯罪顧問什么的,有編制,但是沒有公安系統內部管的那么嚴格,也不用參加每年體測,就是動動腦子和嘴皮子的活,自由度很高。”
“急什么,”裴跡夾了個竹節蝦,道,“信宿剛做完這么大的手術,一年半載都不可能出去工作,到時候再打算唄。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公安系統太危險了,反正我不想讓他再摻和進來孩子想早點退休了,心臟不太行了。”
信宿專心吃飯,低著腦袋沒吭聲。
沙蝎和霜降被一并拔起,林載川短期內可能就會有工作調動,上面不可能一直把他放在這個小城市的公安局里,林載川以后未必會留在浮岫,到時候信宿肯定會跟他一起走,那時候再考慮工作的問題也不遲。
在這種事上,林載川不會干涉他的任何決定,信宿想怎樣都好。
秦齊把上面的意思傳達到了,就沒有再提,這一頓火鍋吃了一個半小時,午飯結束,裴跡帶著信宿去醫院做手術復查,林載川跟秦齊在家里,收拾風卷殘云后的桌子、碗筷。
秦齊把洗潔精倒在盆里,感嘆道“信宿他真的很依賴你,當初跟他認識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跟哪個人走到最后。”
林載川的動作稍微頓了頓,輕聲地問“你認識他的時候,他是怎樣的人”
林載川其實不太了解信宿以前的事,對信宿來說,那大概都是非常不好的回憶,充斥著控制、血腥、掌控、背叛,還有鮮血淋漓的成長。
總歸是不能回憶。
于是他不主動說,林載川就不問,那只是信宿一個人的“過去”。
秦齊像是在回憶什么,半晌道“那時候的信宿少年孤膽英雄吧,我很佩服他,甚至到了有些恐懼的地步,他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子,走到了我們臥底可能至死都無法到達的高度,難以想象他都經歷過什么。”
“不過信宿那時候的性格很差勁,要不后來的人都叫他閻王呢,冷漠孤僻、獨斷專行,做什么事都不喜歡解釋,就算是從謝楓的手底下救了我,我們兩個的關系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也非常僵硬。”
秦齊好像稍微來了興趣,把手上的水甩干凈,道“我跟你說說,閻王當初是怎么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讓我死而復生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