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成沒臉說,他三個兒子也同樣沒臉,唯有三兒媳用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趙云海趙云濤兩兄弟,像是恨不得將他們給生吞活剝。
一群村里人吵吵嚷嚷地簇擁著來到村醫門口,都想知道云棉現在怎么樣了。
趙小梨抹著眼淚坐立不安的蹲坐在墻角下,她比這些一輩子沒怎么出過趙家溝的人懂得更多,她怕云棉會再也醒不過來,也怕云棉醒過來卻再也起不來。
早知道她就不讓云錦嬸嬸去縣城幫忙賣人參了,早知道她剛才就不要回去拿籃子采蘑菇了,早知道
可她沒有后悔藥能吃,她只能狼狽地坐在墻角不停地祈禱。
祈禱云棉早點醒過來,祈禱云棉平安無事,不要留下任何后遺癥,健健康康的活著。
慌亂不安間,她倏而想到了自己的好運氣。
趙小梨猛地抬頭,透過密集的人群看向村醫的藥房里,很快從地上爬起來,擠過人群鉆進屋子里。
看著躺在那里無知無覺的云棉,她的眼淚又一次掉下來,抬手胡亂抹掉后,顫抖著握住云棉冰冷的手。
“棉棉,我把我的運氣分給你,我不要那么多好運氣了,我不要什么錦鯉體質,我全部給你,你都拿去,拜托一定一定要好起來”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鬼有操控命運的存在的話,那求求你們,我愿意用我的運氣做交換,只要云棉能夠好好的醒過來,我愿意永遠都沒有好運
趙小梨不知道的是,在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縈繞在她身上的那層虛無縹緲的霧氣,不僅沒有減少,還凝實了許多。
而被她雙手緊握的云棉,原本斷裂的骨縫也在無聲迅速地愈合,就連腦中堵塞的淤血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輕松抹去,不再留下絲毫痕跡。
系統見證了這一切。
與之一起的,是代表趙小梨心智的任務進度條正在瘋狂上漲,很快就漲到了百分之二十七,并且還在持續往上。
村醫沉重中帶著憤怒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他盯著趙家人,冷聲道“要是棉棉今天沒有醒過來的話,你們就給棉棉她媽賠一條人命吧”
他的話音落下,屋外立刻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會這么嚴重,眾人看向趙廣成一家人的目光紛紛帶上了指責和憤怒。
“云錦來我們趙家溝也有五年了,她從來沒和村里人有過什么紅臉爭吵,云棉更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娃娃,你們就這么欺負她們母女兩個,是不是太過分了”
“廣成哥,不是我說你,你們家云海云濤可比棉棉大了兩三歲,四個男娃圍著欺負棉棉,他們這是把孩子往死里打啊你們家就是這么教育后人的”
“唉不曉得云錦回來了會是怎么個光景,你們、你們實在是太欺負人了,要是棉棉醒不過來,她留下她媽一個人,今后可怎么辦吶”
趙家溝的人幾乎都聚在了村醫這小小的院子里,他們嘆息著,指責著,為屋里的云棉痛心著,遲遲沒有離開。
也有人跑去云棉家門口,等著云錦回來后,第一時間告訴她云棉的情況。
這一等,他們硬是從早上等到了傍晚。
云錦風塵仆仆剛走到村口就被人攔下了,對方幾度緘口,最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嘆息說“你趕緊去村醫那吧,棉棉那孩子被打了,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云錦手里給女兒買的頭花和棉鞋啪嗒落在地上,她愣愣地開口“彭嬸,你說什么棉棉棉棉她怎么了”
被稱作彭嬸的婦人心疼地推了推她“別發愣了,快去看看孩子,說不定你去了她就能醒過來了。”
雖然村里人都在偷偷說云棉這么久沒醒,情況可能是不大好了,但這種話要是當著云錦說出來,難免有些殘忍。
云錦木楞地被推動了兩步,明明聽到彭嬸在跟自己說話,腦子里卻嗡嗡的一片空白,好半天都不知道剛才對方說了什么,自己又聽了什么。
只有砰砰劇烈跳動的心臟,恍惚間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撕扯間還不斷來回地擰動,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等她瘋了一樣往村醫家跑后,彭嬸看著她纖薄的背影搖搖頭,俯身撿起她剛才落下的東西,也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