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云裴殊長嘆扶額,認錯道“怪我在大軍開拔那天,非要用一句她長大了來哄她。”
當時是有奇效的,哭成淚人的小丫頭很快就強忍著堅強起來了,誰知道后遺癥會這么嚴重呢
說完,兩人又默契地對視一眼,再度齊齊扶額。
而尚書房里,被肯定已經長大并且能夠照顧好自己的小郡主正乖乖坐在座位上,捧著一本比自己臉還大的書,暈乎乎地聽著太傅滿口的之乎者也。
太傅念一句,系統就貼心地解釋一句,可一篇文章讀完,小郡主腦瓜子都嗡嗡的,往日燦然明亮的雙眼都趨于呆滯。
直到太傅抽背完皇子后滿意結束這堂課,云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目光里都充斥著濃濃的敬畏。
好難,好長,好困,好復雜
“小棉花,你聽得懂太傅講什么嗎”四皇子云臨同樣兩眼蚊香圈圈地湊過來。
云棉沉痛地搖頭。
兩個五歲的小蝦米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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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棉耳旁突然響起云逸的聲音。
“棉棉表妹,你還小,這些文章滿篇治世之言,本就不適合你,若不是皇兄將你硬帶到尚書房,你也不用呆坐半日,不如稍后下學了我帶你在宮中轉轉吧”
他挑了個絕好的時間,太傅離開,頭頂二位皇子一個憋不住出去透氣,一個跟在太傅身后詢問疑惑之處,整個尚書房僅剩他們三人。
而云臨又和云棉差不多大,正是調皮愛玩坐不住的時候,現在這話對兩個初次接觸課堂兩眼一抹黑的小孩而言,簡直可以說是天籟之音。
輕而易舉就能拉高兩個懵懂稚子對他的好感度。
可惜云逸算錯了一樣。
如果他能和系統一樣每天早晚都聽一次小郡主堅定的諾言的話,此時一定不會選擇和她面對面近距離相處。
也就不至于在慘叫一聲后,坐在地上狼狽地捂著一只眼睛,恰好被并肩回來的云昭云辰將這一幕看了個正著。
云棉揉了揉剛剛下意識揮出去的拳頭,在壞蛋驚怒不定的質問聲中,理直氣壯的惡人先告狀“二哥,云逸說我和云臨不適合進學”
嗓音清脆,神色堅定,好一個正氣凜然。
云昭恍惚間還以為自己看到了縮小版的姑母。
當然,姑母不可能頂著個雞窩窩頭告狀的。
云辰帶著笑意的目光從云棉身上掠過,最后定格在站起來后捂著眼怎么也不肯放下手的云逸身上。
“三皇弟,棉棉剛才所說,可為事實”他先一步開口,神色微斂。
云逸垂在衣袖里的那只手死死捏住,正要替自己辯駁,旁邊的云臨突然舉手“二哥,是事實而且棉棉不是故意出手的”
在三哥陡然陰沉的目光中,云臨揚起一張和云棉相似的包子臉,無辜道“是三哥突然湊得很近很近,棉棉被嚇到了,才不小心打過去的,結果三哥武學太差啦,連棉棉的一拳都躲不過去。”
云臨稚嫩的嗓音在尚書房里飄蕩,被狠狠重擊又被扎心的云逸突然想起自己那無比風光的上一世。
上一世,云昭被他設計害死在戰場上,云辰自請貶為庶人,后來同樣死在了戰亂里,而云臨他成了大慶的錢袋子,讓自己這個皇帝都不得不處處依仗他。
可那時候的云臨膽小無害,整日招貓逗狗流連花樓賭場,肆意風流,沒有任何威脅性。
所以父皇的六個兒子里,最后活下來的除了身為贏家的自己,還有一個窩囊廢會掙錢的云臨。
只是現在看來呵,小小年紀就會藏拙,看來這個錢袋子弟弟,往后不能再留了。
云臨有點被云逸狠戾的目光嚇到,略微心虛的往云棉身后躲了躲。
三皇兄到底什么才能意識到他最近變得很奇怪很嚇人啊以前雖然也很沉默寡言陰陰郁郁,但那時候的三皇兄他還能偷偷給他塞顆糖,如今這個云臨看著總覺得這個三皇兄看起來特別兇,陰森森的就好像要擇人而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