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在配好藥,將上鋪床欄當作輸液的架子固定藥瓶時,云棉和余安安兩個小朋友,云錦黎和小鬼娃娃兩只鬼,齊齊仰著腦瓜子好奇地盯著看。
“小朋友,把手伸出來。”醫生朝云棉伸手。
云棉上輩子輸了不知道多少瓶藥水,見到醫生叔叔的動作,很熟稔地將手伸過去,在他穩穩當當將尖銳的針尖刺破皮肉扎進血管后,熟悉冰涼的藥水慢慢匯入血管。
小鬼爬到她腿上,好奇地伸出爪爪去碰用膠帶固定的細長管子。
手指又一次被穿透,它不高興地瞪了眼藥管,然后被余安安小心翼翼揪開了,她怕小鬼再多碰幾下,云棉輸了液會更嚴重。
云錦黎則仍然在徒勞地拉被子,試圖把云棉捂在被窩里,試了一次又一次,失敗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那邊院長和老道士聊天都結束了,她也沒能把被子撿起來給云棉捂上。
“這是退燒藥,喝完睡一覺應該就能退燒了,接下來還是要多注意,不要再著涼了,小孩子生病比大人更難受”醫生將配好的藥包成一小包一小包的遞給院長,然后出去給其他孩子做每個月的基礎身體檢查。
這是福利院和醫院的合作項目,也算是醫院給福利院這些孤兒們的一些照顧,讓他們能夠得到更適合的照顧。
等醫生出門去了,余安安就認真記著醫生叔叔的話,仰著腦袋直直盯著頭頂上的藥瓶,生怕一個不注意它就輸完了。
院長面色復雜地走過來,雖然看不到這里到底有沒有鬼,但從門口走到云棉的床邊,身體明顯感覺空氣濕冷了幾分,那種粘稠的冷讓她呼吸都變得遲緩,整個人不舒服極了。
老道士往她背心處貼了張低級的護身符,院長舒了一口氣,抬手揉揉兩個小姑娘毛躁躁的腦袋。
“安安,棉棉,這位爺爺想領養你們,你們想跟著他一起回去嗎”她坐在床邊,問完后在兩個小朋友懵懵的視線中,仔仔細細將老道士的情況都介紹了一遍,包括他剛才說的什么有緣什么夭折的話。
院長心里經過了幾分思量,云棉和余安安的特殊情況讓她偏向于老道士的那番話是真的,所以詳細說完后,老人家又和藹地摸摸云棉的頭發,溫聲道“跟著這個爺爺回去,不說能不能學到什么本事,只要你們好好的活著,我也就能夠放心了。”
“不是新的爸爸媽媽嗎”余安安不解地看向老道士,怎么看怎么和以前來領養的那些新爸爸新媽媽不一樣。
“當然不是。”院長笑著解釋“跟著這個爺爺回去,你們就要喊他師父,他也會教你們本事,和爸爸媽媽一樣養你們長大。”
和從前的不一樣讓余安安有點警惕,她往后縮了縮,緊緊貼著云棉后,才小聲問“那會有好吃的糖果和新衣服嗎”
會有軟軟的床和每頓香香的飯嗎
會被又一次送回來嗎
會被喊小怪物嗎
她不信任院長媽媽以外的所有成年人。
老道士將手中的拂塵搭在臂彎里,
笑著拍拍小姑娘的額頭,
蒼老的聲音自有一股出塵從容的韻味“別怕,等心安定后,一切自然會有所答案。”
余安安“”
聽不懂
但是老爺爺看著好慈祥,不像是壞人。
還沒學過“人不可貌相”這個詞的余安安小朋友就這么被一句話給忽悠了。
老道士又看向乖乖坐著輸液的云棉。
這娃娃身上真閃,亮晶晶的跟塊大號金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