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初不是醫學生,不知道人類腦內結構怎么樣,但網絡那么發達,義務教育那么普及,她看著喪尸的顱內構造,特別是那顆被肉瘤一層層保護起來的瑩潤晶核,突然覺得這一幕看起來很像另一種東西。
蚌。
那種準備盛產珍珠的的蚌。
喪尸的腦袋里層層疊疊的肉就像是貝殼中軟黏的蚌肉一樣,而晶核就像是珍珠一樣被裹藏在蚌肉之中。
看起來很惡心。
云錦書將晶核挖出來后,重新拎起這具尸體,從高樓上丟了下去。
樓下地面上還殘留著昨天那個女人和她已經變成喪尸的丈夫的血,碎裂的肉塊已經被喪尸舔食的干干凈凈,只有一地干涸斑駁的血跡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出幾分詭異的紅。
云錦書面不改色的將這具喪尸尸體丟了下去。
隨著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小區里游蕩的喪尸明顯被驚動,紛紛低吼著跑了過來。
云錦書低頭看著那只喪尸的尸體被它的同類撕扯分食。
它們似乎對它的腦袋格外情有獨鐘,又好像在其中翻找著什么,沒有找到后不甘心地低吼了幾聲,又慢悠悠地游蕩開來。
云錦書低頭看向自己手里捏著的晶核。
那些喪尸在找的,應該是它。
但似乎并不是每個喪尸的腦袋里都有這個東西。
不然這些喪尸早該彼此攻擊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所以這只喪尸,至少對樓下這些游蕩的喪尸而言,是特殊的
云錦書站在陽臺上,逆著午時毒辣的陽光,抬頭往上看。
剛才那只喪尸就是這么悄無聲息地從上層陽臺一點點翻越下來的,直到被云棉指出它的存在,整個過程,隔著陽臺的玻璃門,它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足以驚動她的聲音。
并且,它足夠靈活。
至少比昨天樓下追趕著女人的那只喪尸行動靈活很多,昨天那只走路都有幾分不穩,這只卻能從樓上陽臺翻越進來,并沒有在半途墜落下去。
正思索間門,她伸出去往上看的頭突然對上了另外一雙眼睛。
一雙仇恨的眼睛。
云錦書也認識她。
是剛才那個十六歲女孩的媽媽。
云錦書本以為她應該已經死亡,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不僅僅是這么簡單。
那雙眼睛已經消失不見了。
云錦書沒有放松,反而再度捏緊了手里的刀,然后慢慢走到門口。
“媽媽”云棉疑惑地拽住她衣角。
云錦書摸摸女兒的頭發,溫聲哄她“棉棉乖,不要出來,就在這里等著媽媽好不好”
云棉乖乖點頭,站在門后看著媽媽打開門放輕了腳步走到消防通道門口,然后高高舉起手里的刀。
云錦書第一次揚刀殺人,她以為自己會害怕,但并沒有,她在等待中聽到樓梯上逐漸逼近的腳步聲時,內心竟然平靜至極。
消防通道的門被拉開,一個略顯肥胖的身影走出來。
手里也死死握著一把刀。
但她的刀沒有機會收割殺死女兒的仇人的脖頸。
在她推門走出來的一瞬間門,已經安靜藏身在外面的云錦書就已經握著刀柄用力刺下。
刀尖刺破皮肉后,刀刃將血肉割開,利落迅速地扎進身體深處。
從心臟,胸腹,還有內臟
云錦書低頭看著驚愕間門緩緩倒下的女人,無視對方的刀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傷口不斷滲出的血,柔聲對她說“我從來不會小瞧任何一位母親的仇恨,但很抱歉,我也是一位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