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棉是癟著嘴掛著淚珠子跟在媽媽屁股后面回家的。
母女兩個的家距離小店并不遙遠,就在吳家旁邊不遠的地方,大概只間隔了兩三個商戶這樣。
走到樓下小賣鋪的時候,云棉下意識抬頭,果然看到窗戶邊探出來個熟悉的小腦袋,扎著和自己同款的羊角辮,正趴在那里朝自己揮手。
云棉小朋友吸吸鼻子,抬手胡亂把眼淚抹掉后,也仰起頭給對方一個大大的紅著眼圈的笑容。
這是她們兩個小朋友每天下午的暗號,每次經過都會有一個人在樓上趴著等,另一個在下邊仰頭往上看。
即使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溝通,但這種在一天快要結束的時候和好朋友短暫見面的感覺還是讓兩個小朋友之間的友情充滿了儀式感。
“棉棉妹妹,明天我們一起去上學”吳昭昭趴在窗臺邊努力朝下面的妹妹揮手。
云棉用力點頭“嗯你要等我喔”
短短一句對話的約定,卻一下子就讓剛才還委屈兮兮的小朋友開心起來,她歡快地蹦跶到前面去,厚臉皮牽住媽媽的手甩來甩去。
系統覺得自己宿主千好萬好,但有一點是這些好里最最讓它驚嘆的。
那就是“偏向性不記仇”。
偏向性,特指偏向于宿主媽媽,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得到這份例外。
到了家里,云棉有點新奇地環視打量著這個家里的一切。
和空蕩潔白的病房完全不一樣。
家里好多東西堆得滿滿當當,但是又被打理得很整潔,墻上貼著給小朋友測身高的長頸鹿貼畫,角落里堆放著好多裝著玩具的箱子,墻上還貼著記憶里自己從學校里帶回來的各種小手工。
這個家里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有自己的影子。
即使擁有了這具身體所有的記憶,但云棉站在客廳里,一時間還是有點無措的呆愣。
她從來沒有住過這樣的家。
她的身高體重全都是在醫院體檢量的。
她的玩具是一個可以放在病床桌上的棋盤和一些堆積在病床上的毛絨玩偶。
她沒有做過手工,因為手背上密密麻麻全是輸水的針眼,手指也戴著各種檢測儀器,只看到媽媽坐在床邊教自己疊過五顏六色的小星星。
這間屋子里的一切對于云棉而言都是陌生的。
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棉棉,發什么呆呢快去洗手,看你這手臟的。”
身后傳來媽媽熟悉的聲音,云棉恍然回神,軟軟地應了一聲后,踩著自己的小拖鞋熟悉地奔向廁所。
踩上小板凳,云棉看著鏡子里健健康康的自己,彎起眼睛朝自己笑了一下,然后才低頭打開水龍頭擠上洗手液認認真真洗手。
等到了晚上,云棉黏糊地趴到媽媽的身上,抱著她溫暖的身體,腦袋胡亂地蹭來蹭去。
云錦煙拿著手機清點今天外賣軟件上的訂單收入,一只手攬著亂蹭的小朋友防止她滑下去。
云棉蹭了一會也跟著湊過去一起看手機,怕她把眼睛看壞了,云錦煙還特意將手機拿遠了點。
“媽媽,我們掙了很多錢嗎”
云棉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一串數字,好奇地伸手去戳。
云錦煙把手機拿遠了點,避開搗亂的小手,回答她“沒有很多錢,但已經足夠我們明天買材料給你的朋友們做好多小零食了。”
下一秒,她就收到了來自小朋友震驚又崇拜的目光。